第2章 觉醒仪式
江晨背着略显陈旧的书包，混在熙熙攘攘的学生人群中踏入校门。
三天的疯狂修炼虽让他身心俱疲，但眼中那簇名为希望的火焰却愈发旺盛。
“晨哥！
这儿呢！”
一声爽朗的招呼从左侧传来。
同班好友林小川踮着脚挥舞手臂，胸前的校牌随着动作晃悠，脖子上还挂着***版的动漫周边挂件，“昨晚游戏群里喊你开黑，消息都石沉大海了！
你不会偷偷去报补习班了吧？”
江晨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书包带不经意间擦过林小川崭新的***版运动鞋——那是只有富家子弟才消费得起的款式。
“家里电路出了点问题，断网了。”
他含糊带过，余光瞥见教学楼转角处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几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交头接耳，故意将矿泉水瓶踢到他脚边。
果然，随着他走进高三（7）班教室，窃窃私语如同毒蛇般缠上耳畔。
“就他还想参加武考？
上次模拟测试灵力值才28，连F级标准线都够不着。”
前排的周明故意拔高声调，手肘捅了捅同桌，“听说他爸在码头当搬运工，每天扛着比人还高的货箱，全家就指着他考个文职混口饭吃呢。”
教室里响起一阵刻意压低的哄笑。
林小川顿时火冒三丈，猛地拍桌而起：“有本事当着面说！”
却被江晨按住肩膀。
少年神色平静地走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将书包轻轻放下：“小川，快上课了。”
他弯腰捡起不知何时被塞在课桌下的涂鸦纸，上面歪扭地画着戴破草帽的小丑，配文“武考妄想症患者”。
阳光透过玻璃斜斜照在他侧脸，勾勒出下颌坚毅的线条，他默默将纸团成球，扔进垃圾桶。
早读课结束后，班主任张雪梅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请高三各班报考武考的学生，立刻到教务处***。”
江晨起身时，发现前排的周明故意将凳子往后一挪，差点让他绊倒。
他伸手稳住课桌，听到对方小声嘀咕：“装什么镇定，不过是穷酸样罢了。”
教务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
张雪梅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眼前二十几个学生，最后落在江晨身上时明显顿了顿：“同学们，距离武考还有不到一个月。
我必须提醒大家，根据往届录取数据，咱们湘南二中能考上异能大学的学生，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尤其是某些同学……”她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成绩单，“江晨同学，你这几次模拟测试的成绩，实在不适合冒险参加武考。
以你的文化课成绩，考个普通综合大学的后勤专业，将来找份安稳工作不好吗？”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江晨却觉得这一刻安静得可怕。
他想起三天前掌心跃动的焚世天雷，想起父亲深夜回家时被缆绳磨破的手掌，那些伤口上还沾着码头咸腥的海水。
喉结动了动，他挺首脊背：“老师，我想试试。”
“试？”
张雪梅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武考第一轮就是异能觉醒测试，你连最基础的灵力波动都没有。
万一在考场上出意外，不仅浪费一个名额，更耽误你自己的前途！
去年隔壁班就有学生因为强行觉醒，到现在还躺在医院！”
“老师，我己经决定了。”
江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校服领口被阳光晒得发白，却依旧笔挺如松，“就算最后失败，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我爸在码头扛了二十年货，他教会我，没试过的路，永远不能说走不通。”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角落里突然传来嗤笑：“装什么英雄？
不过是穷鬼想博个翻身机会罢了。”
说话的是隔壁班的王浩，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型异能装备公司。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智能手环，“真有本事，就别蹭学校的免费觉醒石。”
江晨没理会他，只是朝着张雪梅深深鞠躬：“谢谢老师的关心，我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回到教室时，林小川正趴在桌上写东西。
见江晨回来，立刻把纸条塞过来：“别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等你考上异能大学，我就去给你当小弟！”
纸条上画着个戴着墨镜的卡通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晨哥天下第一”，还贴着半块水果糖。
江晨忍不住笑出声，刚要回应，广播再次响起：“请全体高三学生到礼堂***，本年度校内觉醒仪式即将开始。”
他摸了摸口袋里被反复翻阅的《异能修炼基础手册》，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父亲站在码头上，身后是堆积如山的集装箱，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礼堂里早己坐满学生，舞台中央摆放着古朴的觉醒石，淡蓝色的纹路在表面流转，如同沉睡的星河。
校长站在台上，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同学们，觉醒仪式不仅是检验天赋的时刻，更是你们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记住——每一份努力都不会被辜负！”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江晨注意到前排几个女生正偷偷用手机拍摄，屏幕上跳出“穷小子能逆袭吗”的弹幕。
江晨坐在倒数第三排，看着前排同学紧张地搓着手，听着礼堂穹顶风扇转动的嗡鸣。
他反复回忆着手册里“凝神静气，与天地共鸣”的口诀，汗水渐渐浸透后背。
当第一个同学走上台时，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涌的声音。
第一个上台的是周明。
他得意地甩了甩头发，将手掌按在觉醒石上。
刹那间，觉醒石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台下爆发出欢呼声——F级木系异能，虽然不算出众，但足以让他在武考第一轮过关。
周明故意朝着江晨的方向挑眉，趾高气扬地走下舞台。
一个接一个同学上台，有的兴奋得满脸通红，与同伴拥抱庆祝；有的失落地掩面而泣，被老师搀扶着离开。
江晨数着时间，心跳随着每一次异能波动而加速。
当主持人念出他的名字时，礼堂后方突然传来尖锐的口哨声。
“江晨，高三（7）班。”
少年起身的瞬间，礼堂后排传来窃窃私语。
他稳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
手心微微冒汗，在觉醒石冰凉的表面留下湿润的印记。
觉醒石表面的蓝光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仿佛在无声地嘲讽。
江晨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启源系统的淡金色光幕，闪过父亲在码头扛着货物佝偻的背影，然后缓缓将手掌贴了上去。
礼堂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单薄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