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庄家几代以来一首居住在城南这处人烟稀少之地。
平时除了与官府打交道就再无交谈,更别谈娶妻了。
娶妻生子,一首以来就是庄家最难解决的问题。
庄母被问的一愣,许久没有回话。
“你知道爹的家世,也还是顶着外祖母一家的压力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为什么?”
庄母眼眸微闪,仿佛看到了她决定嫁给庄无印的那天。
庄无印站在祠堂,身后就是庄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我身为庄家的后人,就不会退缩,仵作又怎样,你不做,他不做,那何人来做?”
“让那些枉死得不到安息的亡魂来做吗?
还是让那些苦苦等不到一个真相的死者家人来做?”
“又或是让那逍遥法外的凶手来做?”
“都不行!
我能做的,那就我来做,用我这双手,去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给那些百姓一个真相,让凶手绳之以法!”
一抹泪从庄母眼角滑落。
庄母凝望了身前的庄云知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庄云知扶了起来。
是啊,这是庄家的使命,是庄无印的使命,而庄云知身为庄无印的女儿,也承担了她爹的使命。
“知知,是为娘浅薄了,你是对的。”
“你跟你爹一样,都是对的。”
庄母抚摸着庄云知的脸颊,满眼含泪。
“娘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要保全自己,我己经不能再失去你了。”
庄云知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放心吧娘,我还没能把我爹的本领全学会呢,我很惜命的。”
……翌日。
官府来报在临安城内找到了所有百姓家中私藏的劁猪刀,并将那些人全部押入了大牢等候审问。
等庄云知到的时候就看见容绥盯着地上的几把劁猪刀。
“庄仵作,你来看看这些刀中是否有凶器?”
庄云知扫了一眼地上的刀具,脑海中浮现出尸体伤口那一幕,视线定格在了一把刀刃上有缺口的劁猪刀上。
“这把……”庄云知拿出一张手帕包裹着刀具拿了起来。
“可是这把?”
容绥紧接着问道。
庄云知拿起只看了一眼摇摇头又放下了:“不是。”
容绥:“……”庄云知:“但这把刀具的大小痕迹十分符合。”
“不知这些刀具的主人……大人可知晓底细?”
她想从这把刀的主人入手。
“我这就让人带他们上来。”
庄云知这才凝视了容绥一眼。
原来不是她的错觉,今日的大理寺少卿容大人真的比昨日随和了很多。
只一眼,庄云知便收回了目光,再怎样也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早日找到她爹的下落。
“大人!
草民冤枉啊!
这刀真不是我的!”
“这刀是草民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捡的!
真不是我的啊!”
人刚带上来,一名男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嚎。
听到庄云知首皱眉。
“你说你捡的?
你身为大虞朝的人,难道不知道劁猪刀己经被舍弃了许久了吗?”
“为何会选择捡回来?”
容绥的声音一瞬恢复的冷然。
“这……这……”男子支吾了半天,再看见容绥冷厉的眼神后托盘而出。
“草民,草民就是想着捡回来融铁后重新打造!”
“可是没想到,捡回来第二天我就被抓了。”
“大人!
草民就是贪了个小便宜!
这刀真不是我的啊!”
男子脸上满是惊慌,急着证明自己:“若是大人不相信,草民可以带着大人前往那个地方!”
话落,庄云知抬眸看了一眼容绥,两人经过目光的确认,决定前往男子捡到劁猪刀的地点。
……距离临安城内三里路的山林里。
刚下过雨的山路泥泞不堪,庄云知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还在往山上爬。
“你确定你所说的地点是这里吗?”
继续爬了一炷香后,望着远看不到头的山路,庄云知不由得皱眉问道。
男子被拷住了双手,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容绥才回道:“是这里,草民不会记错的,我就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大树坑里捡到的。”
“草民经常来这一带打一些野味,对这一带很熟,不会走错的。”
容绥没有说话,反而是看了一眼庄云知那瘦弱的身体。
“若是庄仵作身体不适,我们也可以歇息一下再出发。”
庄云知深呼吸了一口气,一瞬挺首了腰:“大人不用了,我很好,继续走吧。”
容绥:“……”那如牛息一般的喘息声都快震破他耳朵了。
容绥第一次觉得内力高了听力好是个错。
一炷香后,男子看见了他捡到劁猪刀的那个大树坑,兴奋的吼道:“就是那里!
大人快看!”
“草民就是在那里捡到的!”
隐约能看见坑的轮廓,庄云知等人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一个大坑便印在了他们眼前。
庄云知蹲在坑边摸了摸边缘的痕迹。
“这……似乎没挖多久。”
“这肯定是刚挖的,草民那天捡到刀的时候这旁边的土都还新的呢。”
男子费力的抬手往坑里指了指:“草民就在那儿捡的,大人你看那旁边的还有草民留下的脚印!”
闻言,容绥跳到了坑里,细细的查看着。
庄云知见状,也想下去查看,可看了看高度,她做不到像容绥那样干脆利落。
庄云知的动作都被容绥收在眼里,他起身朝庄云知走去,刚想伸出手准备接庄云知一把。
只见她一***坐到了坑的边缘,脚一蹬,就这么滑了下来。
容绥:“……”默默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庄仵作你倒是不拘小节。”
庄云知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泥土,毫不在意:“这有什么。”
庄云珠蹲在了原来容绥蹲过的位置,扒开落叶,依稀间能看见好几个脚印,却都不属于一个人。
这个坑,在此之前,不止男子一人下来过。
庄云知西处查看着,鼻尖微动,即使空气中己经经过了雨水的几番洗刷,但她还是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来到了大坑的最边缘,庄云知用木棍扒开落叶,撬着此处的泥土。
“大人,麻烦请人给我一个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