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归，床榻上己积了一层薄灰。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一身青衫，打算去寻周海涛，问问这几日夫子庙可有什么新鲜事。
周海涛一见陈卿，便兴奋地迎了上来，拉着他絮絮叨叨地讲起了最近夫子庙的趣事，什么李夫子新收了个关门弟子，什么张秀才的诗词得了县令的赏识等等。
陈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状似随意地问起崔彦的事。
周海涛却是一脸茫然：“崔彦？
谁啊？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陈卿又问了其他几个同窗，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陈卿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进士宴上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了崔彦的暴毙，可如今在夫子庙，却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诡异的氛围让他感到窒息，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回到房间，草草收拾了几件衣物，打成一个简单的包袱。
夫子庙，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正要迈步而出，却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大理寺少卿王野。
王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拱手道：“陈公子，别来无恙啊。
在下正要去柳州一趟，核实一下陈公子关于崔探花一案的证词，不知陈公子可愿与在下同行？”
陈卿看着王野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王大人客气，既然大人有命，在下自当遵从。”
说罢，便登上马车。
车厢内装饰奢华，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陈卿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王野似是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陈公子，你可知崔彦是如何死的？”
陈卿摇了摇头，心中却早己翻江倒海。
“七窍流血而死，”王野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与二十年前，前朝柳贵妃的死状一模一样。”
柳贵妃？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陈卿脑海中炸响。
他记得在游戏中，柳贵妃的死是一个未解之谜，也是主线剧情的关键线索之一。
如今竟在现实中听到这个名字，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游戏中。
他强装镇定，故作疑惑地问道：“柳贵妃？
下官从未听闻过此人，不知大人……”王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默。
陈卿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思绪万千。
二十年前，柳贵妃暴毙，宫中传言是妖物作祟，民间更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只名为“千面狐”的妖物。
如今崔彦的死状与柳贵妃如出一辙，难道……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那里空空如也，原本应该放在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大人，”陈卿的语气有些颤抖，“这马车，似乎走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