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全国性的体检
大年三十，积雪堆满了街道，街边的门店早也三三两两的歇业。
唯有一家路氏杂货铺还孤零零的亮着灯，门上挂着“大年三十，停业一天”的小牌。
“哥，年夜饭你要不要再加一根腊肠？”
路瑶眼巴巴的眼里，闪烁着渴望，估计是馋坏了。
“犯不上，这根肠都给你吃就好。”
路茫表情平淡，心里却苦笑连连。
这肠可不便宜。
年夜饭都己经有两根腊肠，还有这妮子的一块腊肠，预算己经超标。
给这妮子吃就算了，但要论自己吃上腊肉，自己还真有些不舍得。
路瑶眼神低落了下去：“哥，你就吃嘛，一年就这一次年夜饭。”
“你吃，我还要下面呢。”
路茫微微一笑，抽出一串面条。
熟练的烧起开水，在锅里下起了面。
路瑶见劝不动哥哥，只好嘟着嘴，将腊肠小心地切成薄片，码在碗里。
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路茫将面盛到两个大碗里，又在路瑶的碗里放上了那片切好的腊肉。
“瑶瑶，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路茫乐呵呵的笑着。
路瑶捧着碗，轻轻咬了一口腊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哥，这腊肉真好吃，你也尝尝。”
说着，她用筷子夹起一片腊肉，就要往路茫嘴里送。
“算啦，算啦……”路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说实话，对吃什么其实他不怎么在乎。
自从爸妈去世后，在生活费的拮据下，他就很少吃肉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半年就毕业了，现在不省着点，从哪变大学学费、生活费？
但路瑶哪肯罢休?“哥，你知道今天怎么了吗？”
“怎么了？”
路瑶狡黠一笑，趁路茫还没反应过来，一筷子首接把腊肉塞进路茫嘴里。
路茫嚼了嚼，那咸香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
他不由得怔了一下，己经快一个月没吃过肉，这滋味竟让他有些恍惚。
“你这妮子，可比以前知道疼人多了，要知道爸妈刚去世那会，你把锅里的肉完了还不够，还要去买肉吃……”路瑶听到这话，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候我不懂事嘛，现在我知道哥哥你不容易，要养我，还要供我上学。”
路茫摸了摸路瑶的头，笑着说：“傻丫头，你能懂事，哥就知足了。”
路瑶的小脸忽然严肃起来，话锋一转“对了，今天确实有事。”
“所以今天怎么了？”
“今天好像要组织了一场强制体检，要我们一个星期内，强制召回。”
路茫心里愣了一下。
这大过年的，把人拉回学校，强制体检，这合理吗，是完全不合理的。
“是所有的学生，哪怕回了老家的，都要体检吗？”
路瑶弱弱的点了点头：“哪怕是回了老家的学生，都要被强制召回，参与体检。”
路茫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路瑶，“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要干嘛？”
路瑶摇了摇头，“好像说是预防流感，不知道你们收到消息没，反正我们班主任己经在学生群发消息了。”
路茫皱起眉头，一种说不上来的预感涌上心头。
预防流感?这理由未免也太扯淡了。
大过年的，为了预防流感，把全校的学生和家里人拆开，聚集在一起，强制体检。
这不麻烦吗?况且为所谓的预防流感，在地方不能做吗，非得去学校搞体检。
说实话，虽然概率很小。
但路茫很怀疑，路瑶班主任的号被人盗了，或是有人搞恶作剧。
算了，问问呗，反正也不掉块肉。
比起大过年，把学生拉回学校体检，路茫还是觉得有人恶作剧的概率大一点。
路茫皱着眉，拨通了路瑶班主任的电话。
路茫虽然刚成年，正是上高三的年纪，还和路瑶一个学校，都是卜城西中的学生。
但他们家无依无靠的，平时靠着一些华府的贫困补贴和放学后开小卖部度日。
一个月的收入也才2000块。
卜城西中也明白他家这个情况，没爹没妈的，生活不容易，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给了路茫两个身份，一个是路瑶的监护人，一个是学校里的高三学生。
在监护人的身份下，路茫反而和路瑶的班主任，联系的多一点。
电话很快接通，路茫开门见山：“老师，我是路茫，想问下学校这次大过年的强制体检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班主任语气有些遮掩：“是路茫啊，这个体检是上面安排的，这个预防流感，你明天也要参与。”
路茫追问：“具体是哪个上面安排的，能给个明确说法不？”
班主任沉默片刻，“这我也不清楚，你别多问了，反正对学生没坏处。”
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路茫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班主任都确认了，应该不是恶作剧，但要不要去学校看看？
思绪闪过，路茫的手机传来一阵阵消息。
不是路瑶的高一家长群，而是路茫的高三学生群。
路茫打开手机。
班主任陈超：应教委会规定，为了预防冬季禽流感，所有高三生务必参与冬季禽流感体检，参与时间为七天后。
无论学生在哪，无论多远，请务必尽快回到学校，否则会影响毕业！！！
切记！
切记！
切记！
返校后各位学生可以通过票据凭据，领取车票补贴。
陈超的消息刚发出，班级群顿时炸开了锅。
曹骏：搞什么？
我都回南城老家了，相隔1000多公里，你让我回卜城?沈汐汐：我也回南安了，来回太远，可不可以在当地医院体检?李斌：＋1王肥:＋1曹骏:＋1班主任陈超：不行！
禽流感事情很严重，一个星期内务必回到卜城西中参与体检。
全国的学生，都有义务参与这次体检！
路茫眉头紧锁，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为了预防禽流感，大过年召回学生体检，还影响毕业，这一系列操作太反常。
况且语气态度还这么强硬，这一切都不符合学校的做事风格。
“哥，怎么办啊？”
路瑶担忧地看着路茫。
路茫摸了摸路瑶的脑袋，微微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这次体检是全国性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忽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