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各位,手头的工作先停一下,听我说件事。”
副局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小林,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副局半搂着男人,尽管他还没有男人的肩膀高。
“好。”
男人笑了笑,“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你们好,我叫林景明。”
林景明突然看向了我,我只好表面笑笑,心想这人可真装。
我身旁的女同事却犯起了花痴,“哇塞,好有诗意的名字。”
“是啊,长的也好帅啊。”
我抬头看了林景明一眼,他身形修长,脸庞线条分明,五官立体,犹如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的确令人惊艳。
“小林暂时被调来我们这儿工作一段时间我,所以这空着的刑侦队长就暂时由他担任。”
看我们满脸不服,副局又道:“这也是上面的安排,再说小林也很厉害的,你们也别不服。”
众人都叹了口气,这是毫无办法也无法反驳的决定。
“小禹,你过来。”
副局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副局说道:“小林刚来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你就暂时来做他助理,怎么样?”我看了看林景明,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见我犹豫,副局又道:“你去做他助理,我给你涨工资。”
一听到“涨工资”,我眼睛立马就亮了,于是立即答应了下来,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见我答应,副局拍了拍我的肩,“那你先带他去熟悉一下环境,我走了。”
说罢,副局就回办公室去了。
副局走后,我感觉周围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了,只好尬笑一声,赶忙带着林景明去他的工位放东西。
他的位置就在我对面,要交代什么还挺方便的。
“我就做你对面,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
“好。”
林景明朝我笑了一下。
我不太擅长与人交际,只好硬着头皮把局里的各种事务都和他说了一遍。
接着又带着他去局里转了转,熟悉环境。
他听得倒是很认真,也不知道记住没有。
等带他认完整个警局后,我早就口干舌燥了,回到工位就大口大口喝水。
他看着我,轻笑了一声,“其实你不用将这么细的,这些我都知道,只用带我认认路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被水给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等我缓了一下,我才愤愤道:“你不早说。”
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知道也好,省得我再说一遍。”
他很是无辜地看着我,耸了耸肩。
看他这样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给他两拳。
我还是忍住了没有骂他,但是对他的印象更差了。
我看了看挂钟,已经快下班了,怒气也减了不少。
到了下班时间,副局却很是意外的要请我们组吃饭,说是为了欢迎林景明的到来。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看在不用自己出钱的份上还是跟着去了。
现在已经入冬了,天气也冷了下来,副局就干脆带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
吃饭的时候,副局一直在说林景明有多么多么厉害。
我心说副局您就可劲吹吧,反正我是不信。
后来大家都喝了点酒,副局也醉了,又开始说他的人生经历,说他当上这个职务有多么不容易。
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理他,因为副局只要一喝醉就会说这些事,我们都快能背下来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快十一点才散伙,现在已经打不到什么车了。
我叫了个代驾,就站在路边等着。
回头一看林景明还没有走,就问他:“你还不回去吗?”他眼巴巴地看着我的车道:“我没钱了,你可以送我回去吗,下次请你吃饭。”
我看着他,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就只找自己麻烦。
我深吸了口气,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哥,你在开玩笑吗?”他很是无奈又认真地打开了微信零钱举在了我面前,我看着那仅剩的一块六毛五,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好吧,他是真的没钱。
他解释道:“我走的时候还不到发工资的时间,仅剩的钱这几天已经全部用完了。”
这时,我叫的代驾也来了,我打开车门坐进去,对还站着的林景明道:“走吧。”
他有些不敢置信,愣了两秒后,他咧开嘴也坐了进来。
他家在一处旧居民房内,我属实无法想象他都把钱用到了哪里。
这人一整天脸上都挂着笑容,真不知道是出于礼貌还是天生爱笑。
但我觉得这人应该没多少礼貌,所以还是更愿意想象后者。
把林景明送回家后,我也满身疲惫的回了我的出租屋。
虽然不大,但也比林景明好多了。
第二天,我又按照昨天的约定去接林景明。
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自己吃了点,剩下的留给他。
开车来到林景明住的地方,他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他上车后,我把早点给他,他显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丝毫不客气地拿过去吃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心说昨天的猜想果然没错,这人的确没有礼貌!没想到刚到局里就来任务了,昨晚临市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
一个女人被板砖敲晕后,被盗去了随身携带的挎包和金手镯,刚才才报的警,人已经在医院做完笔录了。
在局里听他们说完后,我用手肘了林景明一下,“队长,该你布置任务了。”
我本想看他出丑的,哪知他的领导力如此强,三下五除二就把每个人该做什么怎么分配好了。
等其他人都走后,我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说又被这小子给装到了。
林景明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喂,走了,别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我赶忙追上他问道:“我们去哪?”他挑眉冲我笑道:“抓人。”
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点线索也没有,他能去哪抓人。
他径直走到了我的车跟前,“走吧,开车。”
这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我上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问他:“我们去哪抓人,有线索了?”他坐进副驾系上安全带,对我说:“全市就三家金店,都去看一圈。”
他这么说,我立马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于是二话不说朝最近的一家金店开去。
我把车停在离金店不远处,和他脱下警服,穿着便装在金店门口蹲守了一会儿。
冷风刺骨,吹得我缩了缩脖子。
转头看了林景明一眼,他却像感受不到冷一样。
他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车里坐下。
我跟着他也坐进了车,真弄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
“走,下一家。”
我皱了皱眉,并不清楚原因,“为什么,不再等等吗?”我说完这句话后,他却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这家金店不远处有家派出所,他不会和你一样傻到来到这里的。”
我心想,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我脑子真是不好使了。
“副局长还说你是你们队里最聪明的一个,我倒不见得。”
被他变相骂了一句,我也没啥情绪,一路沉默着把车开到了下一家。
我在金店附近守着,他则是去周围转了一圈。
等他回来,我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走,去最后一家,这附近有自己人。”
我叹了口气坐回车里,向最后一家金店开去。
这次,我们没有下车,只在车里远远地看着。
等了好久,我本来都准备好无功而返了,这时,林景明却猛然拍了我一下,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黑,一看就很可疑的一个男人走进了金店。
于是我和他立马下车,也走进了金店里假装挑选着。
店里十分警惕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和老板小声交谈着。
我和林景明对视一眼,打算按兵不动。
男人从兜里掏出了一条金项链和一枚金戒指,把它们递给了老板。
我悄悄瞟了一眼,回想起早上看的图片,发现男人拿出来的首饰就是那个女人所失窃的东西之一。
等男人卖了手饰,我朝林景明点了点头,他很是默契地尾随着了出去的男人。
等他们都走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警官证放在台面上,那老板一见立马把手举了起来,还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我示意他把手放下,并和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老板很是不可思议,一边连连向我认罪。
在我的劝说下,他主动关了店门,并承诺服从命令。
出了金店,我迅速通知了其他人赶来这里,并在周围开始打听林景明和男人去了哪里。
在金店对面卖馄饨的老板娘提供了线索,于是我走进她所说的一个巷子里开始寻找。
这些巷子相互贯通,幽深曲折,在找了大半天后,终于找到了正靠墙站着的林景明,和已经倒地昏迷的男人。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我看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不禁感慨道。
林景明从兜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小刀,“是他先动手的,我也没办法。
再说,坏人也不值得同情,你说是吧?”他对我笑了一下,我很是无奈,上前把男人扶起来,“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不过你怎么就一直在这等着,就不能把他带出去吗,你知不知道我找到你们可费劲了。”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这么靠着墙,一点儿也没有想帮我把男人拉出去的意思,“我要是就这么扛着一个人出去,那些人看见了不报警才怪,所以就干脆在这儿等你过来了。”
我挺无语的,不想再和他说什么,吃力地把男人拉起来向前走去。
这男人看着不胖,但非常沉。
见我这么费力,林景明很是勉强地过来帮我扶着,轻笑道:“这都拉不动,回去多练练吧。”
我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自己拉。”
说着就把手松开来。
他很是轻松的把男人拉了过去,拖着男人继续向前走,“我拉就我拉。”
我没想到他一个人真拉得动,哼了一声,干脆背着手跟在他后面走。
出到巷子外时,其他人已经赶过来了,金店门口停着两辆警车,有人在给金店老板做笔录。
见到我们,几个人走了过来,见林景明一个人拖着男人,有人为他打抱不平道:“小禹,你怎么也不帮忙拉着点。”
这还是昨天犯花痴的一个女同事。
我气不打一处来,这明明是他的原因,怎么能怪我。
我懒得去解释,转眼就看见林景明正贼嘻嘻地冲我笑了一下。
我默默攥紧了拳头,我忍,这人连局长都很重视,我惹不起。
我呼了口气,把金首饰交给他们,又将男人卖首饰的钱还给了金店老板。
等处理好一切,一行人押着还没清醒的男人回了警局。
剩下的事就不归我管了,于是就趴在了工位上休息。
昨晚并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我就睡着了,等我惊醒时,却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我知道这件衣服是林景明的,因为他身上总是有一股特殊的檀木香。
我把衣服还给他,他有些意外,也没问我为什么知道衣服是他的,收了衣服就又继续忙了。
过了会,副局长带着那个女人来,她向我们道谢,又给我们每人都发了红包,我们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下班后,林景明很守信地请我吃了饭,虽然只是快餐,饭后我也顺路将他送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都只是像往常一样处理一些闲杂琐事,日子很是平静地就过去了。
直到一周之后的一天,终于发生了一件大事。
我和林景明刚到警局,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在询问过后,才知道大早的时候接到了一个人的报警,说是在青水河的下游发现了一具尸体,他们已经派人过去了,就在等我和林景明来。
听完后,我心中一惊,心说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敢杀人,不过也没多奇怪,毕竟世事无常。
我和林景明也没再等,直接开车到了案发现场。
还没走进警戒线,我们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恶臭,周围的群众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我和林景明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跟着人走了进去。
走近尸体时,巨大的恶臭扑鼻而来,我忍住强烈的不适,发现林景明只轻微皱了皱眉,就上去开始核查尸体,我心说这人心理素质真强。
白布只盖住了尸体的一半,能看见已经成为巨人观的尸体。
林景明直接掀开了白布,我惊讶发现尸体的腹部被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只是伤口被水长时间泡过以后,图案已经不是很清晰了,但仍旧狰狞恐怖。
林景明却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个伤痕一样,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他核查了一遍尸体,就出去打了个电话,我留在这里核查,并不知道他是打给了谁,只知道他回来后,眼神和方才不一样了。
这里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所以也查不出来什么,只好收拾了一下,把这里围起来,留下一些人继续在附近调查,其余人回了警局。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因为这会是一次非常困难的调查。
林景明这次开了个小会,并拿出一份资料分给众人轮流看,这些资料是他从上一个警局带来的,我并不清楚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们一边看着,林景明一边为我们讲解资料上所写的一个案件。
这是八年前所发生的一个命案,有人在一个楼顶发现了十具并排围在一起的尸体。
尸体全是裸着的,五男五女,十个人的腹部都被人为刻上了一幅诡异的图案。
图案的中央是一个太阳,太阳四周是一些看不懂的符号,这是当时一个邪教组织——“光明教”的标志。
尸体的中央放着十根蜡烛,地面上还被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就像在举行什么特殊的仪式一样。
那时我还在上高中,看完这些也让我回想起来了一些,这个案件在当年轰动了全国,也引起了人们强烈的恐慌。
当年并没有抓到真凶,只抓到了几名“光明教”的成员,但他们却与这个案件无关,只把他们关了一段时间就又放了出去。
在这之后,“光明教”却很是奇怪的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后来这个案件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景明说,他的师傅是当年调查这个案件的队长,在这件事过后,他的师傅仍然在不断调查着。
不仅是因为没能抓到真凶,更是因为在当年的十个死者中,有一个是他的女儿。
林景明平时总是给我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但是他在说这件事时,眼睛里满是坚定与认真,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我能看出他对这件事十分上心,又是不知是受师傅影响还是另有隐情。
他说完后,会议室里的气氛更沉重了。
这时,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队长,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凶杀案也是那个什么‘光明教’的人干的吗?”“有极大的可能性,但并不排除是模仿作案,我们还要深入调查。”
之后,林景明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分别在青水河的上、中、下游展开调查。
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了我和他,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尴尬的紧。
他还在那里写写画画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也没去打扰他,撑着头看着窗外就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原本还在发呆的我顿感吓了一跳。
转头一看,林景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我对此竟毫无察觉。
“走了,呆瓜,我不说你就不能自己找点儿事儿做吗?”林景明说完就自己走出了会议室。
我反应过来追了出去,有些不满他对自己的称呼,“能别这么叫我吗,再说了,你要是说了我要干什么,我也不至于发呆。”
“不行。”
他非常淡漠地拒绝了。
我还想说什么,但他根本没给我机会,他拿了我的车钥匙就坐进了驾驶室内。
我用极不确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会开车?”“快点,走不走啊?”我叹了口气,坐进了副驾,我真是小看这小子了。
“我们去哪?”他没回话,只是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但看样子他心情似乎不错。
一路上,他的车开得飞快,好几次都是快到红灯的时候过去,我是真怕他违反交规,不想到时候就是自己人见交警尴尬场面了。
好在他速度虽快,但并没有真的违规,车终于在一处厂房前停了下来。
他解了安全带,对我道:“你在车上等着,我去问候一个人。”
他是咧着嘴笑着说的这句话,我总觉得他这不像是去问候人,倒是像去“祸害”人的。
我也没多问,就在车上等着。
过了一会儿,厂房内突然响起了许多东西破碎的声音,在四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心下一惊,心说这哪是去问候别人的,分明就是去找麻烦的。
于是我也不管林景明的提醒了,直接打开车门跑了过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刚进门就看见了戏剧性的一幕:地上全是碎掉的玻璃制品,一个光头胖男人躺在地上不停嚎叫着,而林景明则是坐在办公椅上,正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喝着茶。
见我进来,林景明很淡定地站了起来,笑了一下道:“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怎么进来了?”他又挑了挑眉道:“怎么,还是说,你担心我?”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真的很像二流子吗,真是一点警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我自然不会说实话,于是道:“我是听见动静才进来的,你别瞎说。”
我从小到大只要一说谎就会耳根红,这次也不例外。
林景明笑着摇了摇头,他上前把胖男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丢在椅子上,转头对我道:“喂,呆瓜,把桌上的那卷胶带拿来。”
胖男人看着林景明,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把胶带丢给他问道:“你要干嘛?”林景明轻笑一声,“审讯。”
接下来,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用胶带把胖男人绑了起来,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劫匪一样。
我上去拉住他的手,咬牙切齿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犯法了知道吗?”他双手一摊,很不在意一般道:“我知道,可这小子听不懂人话,我也没办法。”
我很是无奈,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那有什么你可以带回去处理啊,干嘛非要在这,待会儿被人看见我俩就完蛋了。”
“但我没理由抓他。”
他又俯身凑到我耳边道:“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我是真的要被他给气死了,这人就是个疯子!我用手指着他,怒不可遏道:“有且又有一次!”他嘿嘿笑了两声,“好嘞。”
我去把门窗都锁了起来,顺带把窗帘关上,催促道:“你有什么快问,我们没多少时间。”
他答应后,就搬来两把椅子,坐在了胖男人面前。
他就像川剧变脸一样,眼神一下冷了下来,开始询问胖男人。
胖男人似乎很怕林景明,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
等他说完后,我还在巨大的信息量中无法回过神来。
胖男人说,那个“光明教”早在多年前在东南亚一带很是活跃,后来规模逐渐庞大,就进入到了中国境内。
他们表面上虽然是一个邪教组织,但实际上他们还帮毒枭贩卖、运送毒品,可谓是无恶不作。
这个胖男人只是一个“通讯员”一样的人,不过手毒品,只传递消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根本抓不了他,林景明却说留着他还有用处。
谈及毒品方面,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做决定的了,我本想禀告局长,但林景明却把我给拦了下来。
他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反正也刚好和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就先找找线索再说。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就问他要怎么做。
他只说了两个字——“钓鱼”,我不是很明白,反正跟着他做就行 了。
以前还挺低估他了,这小子还是有真实力在的。
消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该行动了。
临走前,林景明又和胖男人说了几句话,我在门口等他,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想告诉我的打算。
今天运气还不错,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他们打来的电话,说是抓到了两名“光明教”的成员,还有一个很可疑的男人,也一起带回来审讯。
回到局里,两个“光明教”的人已经说了一部分,只是全程都没有提到关于毒品的信息。
林景明说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要对所有人保密,我心说这肯定啊,他也不看看他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他又说“光明教”和毒品的关系也暂时不能透露,毕竟我们的消息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这些我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那个可疑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们也毫无办法,也不可能严刑逼供,24小时后只好将他释放了。
他临走前很是挑衅地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大摇大摆离开了警局。
这段时间我们都不得休息,每晚都要加班,就全住在局里了。
半夜,我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了林景明的声音,“呆瓜,我出去一趟,要是早上我没回来不用去找我。”
我实在是太困了,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早上八点我就醒了,估计只睡了四个小时。
还迷迷糊糊着,一个人过来晃醒了我,“小禹,你见到林队没有?”被她一晃我瞬间清醒了不少,我摇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她神态有些焦急,只是先指责起了我,“你不是他的助理吗,连他去哪了都不知道?”她接着道:“葫芦山那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和昨天的那具死状一样,我们已经封锁了消息,还等林队下命令,他人还找不到了,电话也打不通。”
她说完后,我顿时想起林景明晚上和我说过的话,只是当时太困了,也没在意,现在想起来才意识到不对。
“他晚上和我说他要出去一趟,要是早上没回来让我们不用去找他,他也没和我说要去哪里。”
听我说完,她皱起了眉,“那奇怪了,他能去哪里呢?”他们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忙得直打转,我又只好暂时给他们分配了任务,然后开车出去找林景明。
案发现场也没什么去看的必要,估计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就算有也足够被破坏。
我开着车四处绕着,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以林景明的性格,他估计是去单独行动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开车,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周全是工厂和老旧小区。
正打算在前面停车就近搜查一下,猛然从前方的岔路口跑来一个男人。
我定睛一看,这正是大家都在找的那个人。
林景明也看到了我,他跑过来拉开副驾的车门就坐了进来。
我这才看见他身上满是血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喘着气开口:“快走,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我把车开动,掉了个头问他:“去哪里?”“去你家。”
他一直捂着腹部,想必是受了伤,我轻叹一声往我的出租屋开去。
走进房后他就脱了衣服,我看见他腹部左侧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他简单包扎过,已经没怎么在流血了。
我给他拿来了医疗包,让他自己处理。
看他就是平时训练比别人更拼更狠的那种,身上紧实的肌肉线条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我又去给他接了盆热水来让他擦身体,顺便拿了几件我的衣服给他穿,只是对他来说有些小了,也就将就一下。
等他弄完已经是九点半了,我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就说林景明已经找到了,我们还在外面调查,让他们不用管我们。
“谢谢。”
林景明冷不丁来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才摆了摆手道:“没事,不过你下次要干什么能不能先和我说一声,再怎么我现在也是你的助理,我有权知道。”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今天是去做什么了,这个总能说吧?”他又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我顿时就来气了,“你什么也不说,这一天天的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作为你的助理,连你去哪了也不知道,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我情绪有些激动,不由自主落下几滴泪来,真该死啊这泪失禁体质。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在意,他看着我,深邃如渊的眼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我知道你很聪明,你明天就会知道了。”
我梗了一下,他之前还没我傻来着,怎么现在突然改口了。
我不想再去问为什么了,缓了缓情绪就问他:“吃面吗,我去煮。”
他嗯了一声答应了。
我父母都是缉毒警,我算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
后来爷爷奶奶去世,我就承担了几乎所有的家务活。
很幸运的是,我的父母都平安退休了,现在都在老家养老 。
我原本也是想去当缉毒警的,可父母死活不同意,我就只好来当刑警了。
我把做好的面捞上桌,递给他一双筷子道:“受伤了就吃清淡点。”
他笑了一下道:“谢谢。”
这是自我找到他后他的第一个笑容,我感觉很怪。
吃饭时,我把第二起凶杀案和他说了一下,他仍旧很淡定,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每次都能这么淡定,该不会你早就知道了吧?”他没有否认,竟然点头了,“就是我报的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有些落寞,不过我下一秒就知道了。
“我还是去晚了一步,没能阻止他们作恶。”
虽然不清楚他是从哪得来的线索,我还是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
吃完面后,他主动去洗了碗,拦都拦不住。
之后我们还是回了局里,好多人都去问他去哪了,他不说,他们又来问我,我也不说,他们最后还是放弃了。
第二天我都有些激动和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知道林景明昨天干了什么。
直到中午我和几个同事看新闻时,看见了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凌晨,警方找到了一处小型制毒厂,但厂中的毒犯全部被杀身亡,警方缴获了近两百公斤的毒品,此次事件仍在调查中。”
几个同事们一齐惊呼声,纷纷感叹是谁做的大好事。
我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震惊地看向林景明,没想到他也在看着我,还冲我挑眉一笑。
我走去他身边小声问他:“该不会是你干的吧?”“你猜呢?”我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是他干的,于是低声斥责道:“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嗨,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就只是被喇了一刀而已。”
我气得直咬后槽牙,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是谁让你去的,这么危险,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去?”我很不解,不知道局里是谁给林景明下的任务。
“你猜。”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里写满了赌我绝对猜不到的得意。
我切了一声,“谁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