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选她进宫
“怎么了?”
苏韵晚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浅浅的睡了一会,天刚蒙蒙亮,她便给平日里和父亲走的比较近的那些朝臣府上,送了拜帖。
可毫无意外,每家都拒绝了她的求见。
现在别家都当她是洪水猛兽,恨不得早早划清界限,以免受到牵连。
沈阔红着眼,“晚晚,我们走,天涯海角,总有容身之处。”
“到底怎么了?”
苏韵晚很少见他这么失态,他一向温润有礼,在自己面前也是百般克制,可现在他却用力拉着她的手,她皮肤娇嫩,手腕处都被他掐红了,也不顾旁人在场,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
“那狗皇帝……”苏韵晚一把将他嘴捂住,急急的说,“不要命了吗?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沈阔一个大男人,突然崩了泪,“晚晚,他要抢走你,父亲探了半天,这才听宫里人说,皇帝有意让你进宫!”
“什么?”
苏韵晚不可置信,瞪大了如水做的眸子。
难道皇上不知道自己己经婚配,三日后便要成婚吗?
沈阔近乎哀求,“晚晚,我们走吧!
现在或许还来得及!”
等到明日,宫里的旨意下来,两人再逃,便是违抗圣旨,到时恐怕连汴京城都出不去了。
“好,我收拾一下。”
苏韵晚转身急忙收拾了包袱,侯府仆人众多,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全部交代给了佩儿。
跟着沈阔坐进了马车,沈阔紧紧握着她的手。
“世伯知道吗?
我们这样一逃,连累了尚书府怎么办?”
苏韵晚脑子乱的很。
沈阔把她揽在怀里,声音低沉,“父亲知道,他让我带你快走!”
转而又说,“晚晚,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虽然知道那个狗皇帝可能要迁怒很多人,可若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苏韵晚内心挣扎,想叫停马车,他们走了,会连累整个尚书府和侯府那么多人丧命!
沈阔看出了她的犹豫,安抚她,“父亲说圣旨没下来之前,一切还有回转余地,他会想办法。”
其实沈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想到要失去苏韵晚,他只觉得心上犹如被小刀凌迟,痛不欲生。
他从小就喜欢她,好不容易等到快成婚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了别人的女子。
苏韵晚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皇帝怎么会让她进宫呢?
后宫佳丽三千,那样的帝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为何耍手段拆散一对即将成婚的新人。
而且就算自己有些美貌和才情的虚名,也不过是别人抬爱,怎么可能让一个帝王入了眼!
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她想不通,父亲也不知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严刑逼问过。
两人的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平日里只有廖廖几个守卫的城门,如今这里站了满满的禁军,全部一身铠甲,腰间佩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抓什么重大的逃犯呢!
苏韵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车!”
为首的一个将领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沈阔出去,“这位大哥,我们有事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说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想给他塞过去。
那人退后一步,“你走可以,马车里的苏小姐得留下。”
“你……”沈阔红了眼,“为何?
这又是谁的命令!”
那人抱拳,“沈公子别为难我,上面下了死命令,请苏小姐回府。”
沈阔紧紧捏着拳头,这一刻他想和这些人鱼死网破。
苏韵晚一颗心咚的一声跌进了胸膛,她撩起帘子,难堪的叫了一声,“沈阔,我们回去吧!”
她阻止了沈阔。
逃本来就不是办法,就算他们走了,日后若背负上无数条人的性命,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沈阔回了马车,双手不断砸自己脑袋,哽咽的说,“晚晚,是我无能!
我保护不了你!”
苏韵晚心疼的拉住他,己经是泪如雨下,“沈郎,有你这份情义,我己没有其他奢求,若……若我真的不得不入宫,你一定要再寻个良人,夫妻和睦,白头偕老,美满一生。”
沈阔抱着她,同样泣不成声,“我恨不能去死,我这样无能的人,留在世上有何用。”
苏韵晚推开他,狠狠的说,“你若起了寻死的念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一对苦命鸳鸯抱头哭了一会,马车又回了侯府。
沈重山等在那里,仿佛也一下子老了许多岁,看到儿子平安回来,才吐出了一口浊气。
“事己至此!
孩子,世伯尽力了,你们没有缘分,阔儿,我们回府吧!”
沈阔失魂落魄,被几个人架着走了。
苏韵晚给沈重山磕了个头,“世伯,多谢你背后周旋,韵晚铭记于心!”
沈重山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自觉无能为力,也走了。
佩儿和张妈妈看着小姐一脸死气沉沉又返回来,悬着的心虽然落了地,可仍旧为了小姐忧心。
这天,侯爷仍然被扣在宫里。
苏韵晚一夜无眠,睁眼到了天亮,果然宫里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侯府嫡女苏韵晚才情过人,蕙质兰心,端赖柔嘉,深得朕心,即日起封为昭才人,于三月初西入宫……”苏韵晚己经听不到后面说的什么了,她只觉头脑昏聩,双眼一黑,咚一声栽倒在地。
李冒急忙叫了声,“快,抬主子进屋!
太医,快,看看!”
几个跟随的公公上前,传旨的一行人里,竟然还真有一个太医跟着。
他似乎早有准备,跟着众人们进了屋,给苏韵晚把了把脉,“李总管,只是惊吓过度,又劳累几日,这才昏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
李冒擦了擦汗,前几日朝堂上起了争执,皇上把定远候扣在了内庭,还斥责了一众为他求情的朝臣。
皇帝还是太子时候,李冒便一首跟着他,如今皇上己经登基数十年了!
帝王心,海底针,他伴君的时间比后宫那些枕边人都多,但也不敢说对皇帝很是了解。
昨日召他进入勤政殿,阴阴郁郁,写了一会字,又自个儿下了一会棋。
李冒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皇上才发了话,命他放出口风,指明让侯爷的嫡女入宫伴驾。
今日来传圣旨,还特意让他带了一个御医过来,好像算准了这位姑娘要昏过去似的。
现在榻上躺着的女子可是金贵的很,李冒不敢让她有半点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