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深看到满墙跳动的全息投影时，终于确认这个穿机车夹克的姑娘绝不是普通黑客。
"十二小时前，浦江博物馆所有监控记录同时被改写。
"苏砚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空气中漂浮着上百个监控画面，"但有个好消息——"她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电磁项圈，银灰色金属片在掌心展开成微型投影仪。
林深瞳孔骤缩。
画面里清晰显示着凌晨1:46分的青铜展厅，本该在B-17展柜的青铜爵，此刻正静静躺在C区玉器展厅的玻璃罩内。
"认知干扰器。
"苏砚把电磁项圈重新扣回锁骨，"他们用量子纠缠原理篡改现实，但只要有原始数据流......"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青铜色的血液。
林深这才注意到她后背的伤口。
撕裂的机车夹克下，三道爪痕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是有液态青铜在皮下流动。
"你这是......""五分钟。
"苏砚把染血的U盘拍在桌上，"在量子修正完成前，我们需要这段原始监控。
"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条形码，林深看到那串数字时浑身发冷——”LH-00120915“正是他的生日。
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抖动。
林深看到自己在画面中跪倒在地，青铜爵悬浮在头顶半米处，鼎腹饕餮纹的眼睛射出红光，在他后颈烙下一个转动的齿轮图案。
而现实中的自己正站在监控死角，像提线木偶般重复着诡异的动作。
"他们不是在追杀你，"苏砚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而是在回收实验失败的残次品。
"全息影像突然爆出雪花噪点，林深看到不可思议的画面——六个黑衣人进入展厅的瞬间，他们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在墙壁上扭曲成甲骨文的”囚“字。
红唇女子抬手时，展柜玻璃像融化的黄油般变形，却不是流向地面，而是逆着重力爬满天花板。
"停！
倒回23秒！
"林深突然按住苏砚的手。
在某个0.5秒的帧数里，红唇女子风衣下闪过一抹暗金色——那是和他后颈相同的齿轮印记，只是边缘多了一圈蛇形纹路。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颤，墙上的全息投影全部变成血红色。
苏砚扯开地板暗格，露出下面布满青铜锈迹的升降梯："他们修改了时间线，现在整片街区都是......"玻璃爆裂声打断了她的话。
林深看到窗外飘落的雨滴突然静止，然后集体折射出棱镜般的光谱。
对面楼顶的黑衣人抬手，静止的雨幕瞬间结晶成无数冰锥，在月光下泛起蓝汪汪的幽光。
"拿着这个！
"苏砚甩来一支青铜材质的U盘，表面刻着三星堆金杖上的鱼鸟纹，"去老西门地铁站找穿唐装的修表匠，这是最后的......"冰锥暴雨轰然降临。
林深扑向苏砚的瞬间，后颈齿轮印记突然发烫，整面墙的监控屏幕集体爆炸，飞溅的玻璃碴在空中凝结成青铜盾牌。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咆哮，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在地面，地砖缝隙中的金属元素如潮水般涌来。
追击者的惨叫被金属共鸣声淹没。
当林深恢复意识时，看到五名黑衣人被自己的武器钉在墙上——冰锥刺穿释放者的手掌，电流鞭缠绕着使用者的脖颈，而那个能操控重力的家伙，正被自己的腰带扣勒得眼球暴突。
苏砚擦着嘴角的青铜色血迹轻笑："现在相信自己是行走的武器库了？
"警报声突然从地底传来，林深看到地板缝隙渗出粘稠的青铜液体。
那些液体凝聚成上百只蜘蛛，复眼闪烁着和青铜爵相同的红光。
"认知污染开始了。
"苏砚拽着他跳进升降梯，往控制面板拍入三枚刀币状的青铜密钥，"抓紧，我们要去博物馆地下的真正展厅了。
"升降梯下降时，林深在生锈的栅格间看到永生难忘的景象——浦江博物馆地下三十米处，无数青铜棺椁悬浮在蓝色电弧中，每个棺盖上都有个旋转的齿轮印记。
而在最中央的透明舱体里，躺着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胸口插着那柄越王勾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