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放下手中的军报,抬头看向前来汇报的亲兵赵武。
此时正值隆冬,平洲城外的风雪己经连续肆虐了三天。
值守的士兵们不得不每隔两个时辰就清理一次城墙上的积雪,以防松软的雪堆影响瞭望。
"多少人?
"秦远问道,声音不疾不徐。
"大约五十余骑,似乎在试探我军巡逻路线。
"赵武皱着眉头,"属下觉得有些蹊跷,往年这个时节,游骑最多只来十几个人。
"秦远站起身,走到案几旁的军事沙盘前。
平洲城位于北境要道,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城北百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只有星星点点的小型定居点。
再往北就是敌国的领地。
"让斥候继续盯着,不要轻举妄动。
"秦远指着沙盘上一处山坡道,"让白虎营的人在这里设伏,如果敌人真有什么企图,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赵武领命而去。
秦远转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
城墙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守城士兵的身影在风雪中时隐时现。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冒着风雪飞入室内,落在案几上。
秦远眉头微蹙,这是父亲秦昊天的亲信专用的信鸽。
他快步上前,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筒。
信筒刚一打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飘了出来。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明显是匆忙写就:"远儿:京中有变,朝廷暗流涌动。
军中有内奸,不可不防。
密室藏有重要文书,关系家族生死。
切记,不可轻信任何人。
"落款是父亲的私印,但印泥中似乎掺杂着血迹。
秦远的心猛地揪紧了。
父亲为人一向稳重,从未如此仓促传信。
更何况,以父亲在军中的地位,居然说军中有内奸?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武匆匆推门而入:"将军,斥候来报,发现可疑商队正往城中来。
""商队?
"秦远眯起眼睛,"这种天气,哪来的商队?
""是从北方来的,说是因为暴风雪被困在路上,想在城中避风。
"赵武回答道,"一共十几辆马车,护卫打扮的有二十余人。
"秦远沉思片刻:"派人仔细检查,不要打草惊蛇。
让白虎营的人准备好,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收网。
"夜幕降临,风雪越发猛烈。
城中的街道上早己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秦远站在城楼上,目光扫过城中零星的灯火。
那支商队己经在城中客栈住下,表面上看来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城楼一角闪过。
秦远眼神一凌,右手己经按在了剑柄上。
那道黑影身手极为敏捷,如同鬼魅般在城楼上游走,显然不是普通人。
"什么人!
"守城士兵发现了异常,厉声喝问。
黑影却毫不理会,几个起落间就到了秦远面前。
一道寒光闪过,首取秦远咽喉!
秦远早有防备,长剑出鞘,金铁相击之声在风雪中格外清脆。
"好快的剑!
"黑衣人低声赞叹,身形一闪,又发动新的攻势。
秦远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这黑衣人武功确实不凡,招式诡异凌厉,但秦远自幼习武,又经过军中实战磨练,应对起来虽然吃力但并不慌乱。
战至酣处,更多的守城士兵闻讯赶来。
黑衣人见状,忽然后撤数步,冷笑道:"秦家小子,你的剑法确实不错。
不过,你最好看看城中的客栈。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风雪中。
秦远心中一惊,正要下令搜查客栈,就听见城中传来一阵喧嚣。
火光在风雪中格外醒目,正是客栈所在的方向!
"传令下去,全城***!
封锁所有城门!
"秦远快速下令,"赵武,带人跟我去客栈!
"当秦远赶到客栈时,战斗己经结束。
客栈内一片狼藉,几具守城士兵的尸体横陈在地。
那些所谓的商队护卫不见踪影,马厩中的马匹也不知所踪。
"将军,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赵武从客栈后院走来,手中拿着一面小旗。
秦远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异常凝重。
这是北境游骑的旗帜,但旗面上多了一道暗红色的记号,那是敌国密谍的标志。
"命令下去,三更换防的时间改到子时。
"秦远走出客栈,抬头看着漫天风雪,"另外,给白虎营传令,今晚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
"回到将军府,秦远反复研读父亲的密信。
军中有内奸,而今晚的事显然不是偶然。
敌国的密谍为何会出现在平洲城?
他们的目标是什么?
父亲信中提到的京城变故,又与这些事有什么关联?
正思索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秦远快步走出房门,就见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将军!
北...北门发现大批敌军!
"秦远心中一沉。
他终于明白过来,今晚的刺客和商队,不过是个幌子。
敌人真正的目标,是要趁着这场风雪攻城!
远处的号角声划破长空,浑厚的声音在风雪中回荡。
战争,来得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