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着气，额头满是冷汗，梦里的画面似乎比现实还要真实。
梦中，他站在楼下的街道上，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包围着。
这些人影的眼睛毫无神采，皮肤灰白，牙齿像野兽一样锋利，向他缓缓逼近。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画面从脑海中甩掉，却发现自己越发清醒。
坐起身后，林野点燃了一根蜡烛，橙黄色的光芒驱散了黑暗，也稍稍平息了他紧绷的神经。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只有窗外传来风刮过的声音。
林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半的位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咚、咚、咚……”林野的身体瞬间僵住了，蜡烛的火焰轻轻颤动，似乎也被这声音惊扰了。
他屏住呼吸，听着那敲门声持续着，不紧不慢，但却格外诡异。
“谁？”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声音压得极低。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停了一下，片刻后，又重复了几声。
林野的手下意识地伸向了旁边的工具箱，摸到了一把钝刀。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却只能看到昏暗的走廊。
灯光忽闪忽灭，一个影子站在门口，轮廓模糊不清，看不出是谁，也无法确认那是不是人。
“如果是邻居，为什么不说话？”
林野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里的刀柄也攥得更紧了。
他试着把身体贴近门板，透过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时，林野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那味道像是腐烂的肉，又像是发霉的垃圾，刺鼻得让他想吐。
他猛地退后两步，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它不会是……”他不敢再往下想，转身迅速把沙发推到门口，顶住门板。
整个过程中，敲门声忽然停了。
林野屏息等待了几秒钟，心跳几乎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外面没有了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野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他拿起一个镜子，用小心翼翼的角度从门底的缝隙反射到外面，想确认门口的情况。
然而，镜子里除了破旧的楼道地板，什么都没有。
影子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依然觉得浑身紧绷。
他知道，就算门外的东西离开了，也并不意味着安全。
他的目光转向窗户，确认了木板依然固定在上面，没有任何松动或破损的迹象。
“我需要更多的防护。”
林野心想。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闹钟，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他不敢再睡了。
他翻出房间里所有可以用上的材料，尝试把门进一步加固。
铁丝网、旧床单、甚至几个废弃的塑料箱都被拆开，钉在了门板上。
忙碌的过程中，隔壁邻居的房间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野猛然停下手中的活，竖起耳朵听。
隔壁是个年轻小夫妻住的房间，平时他们总是很安静，但这段时间，林野己经好几天没听到过动静了。
脚步声断断续续，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声响。
林野紧张地盯着墙面，仿佛声音能透过墙传到他面前。
几分钟后，隔壁又恢复了安静，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但林野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记得之前新闻里提到的病毒潜伏期，最短的一小时，最长的甚至能达到三天。
他的手心开始出汗，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开门。
林野试图冷静下来，继续用沙发和木板封死门口。
但当他偶尔往猫眼外看时，却发现走廊里似乎多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它们的动作缓慢，仿佛在徘徊，偶尔会停在某户人家门口，敲几下门。
林野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用双手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那些……应该是感染者。”
林野心里己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确认。
他握紧钝刀，默默地退回了沙发后面，尽量将自己藏在暗处。
时间过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像是拉长了好几倍。
外面的敲门声偶尔响起，偶尔停下，但它们始终没有离开楼道。
林野的眼睛死死盯着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各种念头：“如果它们冲进来，我该怎么办？”
黎明终于来了，窗帘外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林野的眼睛己经充血，整晚都没合过眼。
他靠在沙发后，疲惫得快要虚脱，但精神却紧绷得像一根弦。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街道上依旧一片死寂，路边散落的垃圾和汽车残骸在晨光下显得格外萧条。
楼道里的动静渐渐消失了，林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依然紧绷着。
他知道，这个夜晚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