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踏上险途
系统出品的合金板完美契合车身曲线，在晨光中泛着哑光。
她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手艺，却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齐岳靠在车门边，脸色比昨天更差了。
他腿上的伤口虽然包扎妥当，但那些变异老鼠的牙齿可能带着毒素。
"你应该再休息半天。
"楚宁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齐岳摇摇头，指着东北方向隐约可见的山脉轮廓："今天必须赶到那个隘口，入夜后风力会减弱，沙尘暴会把我们活埋。
"楚宁皱眉。
系统天气预报只显示"局部恶劣天气"，没有齐岳说得这么具体。
但她注意到远处的云层确实呈现铁锈色，这是强沙尘暴的前兆。
"你懂气象？
""机械工程必修流体力学。
"齐岳勉强笑了笑，"况且在B市，学会读天象才能活下来——那里的沙尘暴会带着放射性微粒。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U盘，楚宁注意到这个金属小物件表面刻着一行小字：B市理工-地壳项目组。
"上路吧。
"她转移话题，"你来导航。
"房车沿着龟裂的公路向北行驶。
曾经繁华的城乡结合部现在只剩下扭曲的钢筋和玻璃碎片。
楚宁小心绕过路面上的巨大裂缝，有些裂缝深处闪烁着诡异的磷光。
"停一下！
"齐岳突然喊道。
楚宁急刹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右前，那是一座半坍塌的化工厂，锈蚀的储罐上依稀可见"危险化学品"标志。
"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齐岳兴奋地指着厂区，"看到那个蓝色储罐了吗？
工业级乙醇，可以用来改装燃烧弹。
"楚宁犹豫了。
化工厂通常意味着辐射和变异生物。
但系统刚刚弹出提示：检测到可用资源：高纯度燃料。
这太巧合了，仿佛系统在回应齐岳的建议。
"二十分钟。
"她最终同意，"我进去，你守着车。
""别开玩笑了。
"齐岳己经推开车门，"那些管道系统只有专业人士才看得懂。
"阳光被扭曲的钢架切割成碎片，两人踩着阴影前进。
厂区内安静得可怕，连风声都被高墙阻隔。
楚宁的铁管握在手中，警惕地扫视每个角落。
墙壁上爬满紫色苔藓，像静脉一样有规律地搏动着。
"好恶心。
"齐岳小声嘀咕，却凑近观察，"这些苔藓在消化金属...不可思议的酶。
"楚宁拽着他继续前进。
蓝色储罐就在五十米外，但通往那里的过道被坍塌的管道堵住了。
她正寻找绕行路线，突然听到细微的"咔嗒"声。
"蹲下！
"她一把拉倒齐岳，几乎同时，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
那是一只翼展超过两米的变异蝙蝠，爪子如手术刀般锋利。
它撞在对面的钢架上，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不止一只..."齐岳声音发紧。
楚宁抬头，看到钢架阴影里悬挂着数十个茧状物，有些正在蠕动。
她竖起手指示意齐岳安静，然后慢慢向后移动。
突然，齐岳不小心踩到了一段钢管，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茧群炸开了。
"跑！
"楚宁推着齐岳冲向蓝色储罐。
蝙蝠群发出超声波尖啸，震得人耳膜生疼。
齐岳踉跄着扑向一个阀门，楚宁则转身挥动铁管，将最先扑来的两只蝙蝠击飞。
"阀门锈死了！
"齐岳大喊。
楚宁瞥见地上有根撬棍，立刻捡起来扔给他。
齐岳接住后猛砸阀门，终于让它松动。
工业乙醇喷涌而出，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
"点火！
"齐岳边退边喊。
楚宁从口袋掏出打火机，系统出品的防风型号，点燃后扔向乙醇溪流。
火焰如活物般窜起，形成一道火墙。
冲在最前的蝙蝠群变成火球，其余的则被暂时阻挡。
"储罐侧面有装填口！
"齐岳指着上方。
楚宁会意，迅速爬上钢架。
装填口被电子锁控制，但系统界面适时弹出：检测到简单电子设备是否消耗1点升级点数进行破解？
楚宁默念确认。
锁具"滴"的一声亮起绿灯，她用力旋开阀门。
齐岳己经找来几个还算完好的金属桶，两人配合着接满高浓度乙醇。
"够用了，撤！
"楚宁提起两桶燃料。
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地面突然隆起，一条碗口粗的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齐岳的脚踝。
"楚宁！
"藤蔓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上齐岳的身体，尖刺扎进他的皮肤。
楚宁看到他的脸色瞬间变青——有毒！
她放下燃料桶，抄起撬棍猛击藤蔓。
植物组织比想象中坚韧，攻击效果甚微。
齐岳的呼吸己经变得困难，他挣扎着从腰间掏出那把改装手枪，却因为手臂被缠而无法瞄准。
楚宁突然想起系统奖励的净水器——配套的储水罐是玻璃材质。
她迅速从背包取出罐子，狠狠砸向地面。
玻璃碎片飞溅，她捡起最锋利的一块，扑向藤蔓。
"坚持住！
"玻璃片划过藤蔓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接触齐岳血液的植物组织开始枯萎。
楚宁顾不上惊讶，趁机将齐岳拖出来。
他右臂和胸口布满细小的穿孔，渗出的血呈暗红色。
蝙蝠群突破火墙的轰鸣越来越近。
楚宁咬牙背起齐岳，拎起一桶乙醇冲向出口。
藤蔓似乎畏惧她的玻璃武器，只在远处蠕动不敢靠近。
回到房车后，楚宁立刻锁死所有门窗。
齐岳瘫在副驾驶座上，瞳孔己经放大。
她翻出医疗包，却发现普通解毒剂对这种植物毒素无效。
检测到生物毒素入侵建议：使用升级点数激活净化功能系统提示让楚宁如获救星。
她消耗5点升级点数激活了车载医疗站的初级净化功能。
一道蓝光扫描过齐岳的身体，控制台吐出两粒白色药片。
"吞下去。
"楚宁将药片塞进齐岳嘴里。
他艰难地咽下，几分钟后呼吸逐渐平稳，但仍在发高烧。
楚宁发动房车全速离开。
后视镜里，化工厂上空聚集了大片蝙蝠，但它们似乎被某种力量限制在厂区范围内，无法越界。
开出一段安全距离后，楚宁停下车检查齐岳的状况。
他的体温仍居高不下，嘴里不停呓语着"不要进隧道"和"它们会学人说话"。
楚宁用湿毛巾敷在他额头，突然注意到他脖颈处有个奇怪的印记——像是被烙铁烫出的符号：Δ7。
"这是什么..."她轻轻触碰那个印记，齐岳立刻痛苦地抽搐起来。
楚宁连忙收手，转而检查他的其他伤势。
黄昏时分，齐岳终于恢复意识。
他虚弱地睁开眼，发现房车停在一座废弃服务区，楚宁正在车外用乙醇燃料改装燃烧弹。
"你救了我。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楚宁抬头，夕阳将她的轮廓镀上金边："扯平了。
要不是你，我们搞不到这些燃料。
"她举起一个改装好的燃烧瓶，"你的手枪也需要特殊弹药吧？
乙醇可以当基液。
"齐岳慢慢坐起来，惊讶地发现胸口那些穿孔己经结痂："你用的是什么药？
见效这么快。
""家传秘方。
"楚宁含糊其辞，转移话题，"你脖子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
"齐岳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下意识捂住那个Δ7符号，指节发白："实验室的编号...我是第七批撤离人员。
"他明显在隐瞒什么，但楚宁决定暂时不追问。
夜幕降临，两人轮流守夜。
楚宁值第一班，坐在车顶改装过的观察哨里。
夜风送来远处变异生物的嚎叫，但最危险的是那些寂静的时刻——捕食者总是悄无声息。
下半夜她叫醒齐岳交接，却发现他早己醒来，正借着仪表盘的微光摆弄什么东西。
见她过来，他迅速把物品塞进口袋，但楚宁还是瞥见了一角——是张照片。
"睡不着了。
"齐岳尴尬地解释，"我在检查手枪，乙醇子弹效果应该不错。
"楚宁点点头假装没看见照片："我去睡两小时，有异常立刻叫我。
"但她其实没睡。
透过假装闭上的眼帘，她看到齐岳掏出那张照片久久凝视，手指轻轻抚过画面。
月光透过车窗，隐约照出照片上是个穿校服的女孩。
清晨打包时，齐岳主动提到了那张照片："我妹妹，十五岁。
"他将照片递给楚宁，"大回炉发生时她在学校宿舍...我答应过找到她。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睛和齐岳一样微微上挑。
楚宁注意到背景是B市理工大学的附属中学。
"我们会找到她的。
"她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用词惊到"我们"，而不是"你"。
齐岳似乎也注意到了，嘴角微微上扬："看这个。
"他调出手机里保存的地图电量居然还剩37%，看来他有特殊的省电技巧，"从北线走，我们会先经过这个变电站，然后是老矿区。
那里有条隧道首通B市地下管网。
"楚宁心头一紧。
隧道、地下管网——正是齐岳噩梦的关键词。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将路线输入系统。
地图显示变电站附近有个闪烁的蓝点，标注为能量富集区。
"今天就能到变电站。
"她说着启动引擎，"如果顺利，明天傍晚可以抵达B市外围。
"路上，齐岳反常地健谈。
他讲起妹妹如何在他做实验时偷偷把咖啡换成decaf，讲起他们父母早逝后如何相依为命。
楚宁大多沉默地听，只在关键处简短回应。
但当齐岳问起她的家人时，她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
"我爸是地质学家，妈妈是生化专家。
"她盯着前方的路，"他们去B市参加联合会议...那天正好是我生日。
"齐岳敏锐地注意到她用的"是"而不是"曾经是"，但他只是点点头："所以你相信他们还活着。
"楚宁握方向盘的手指收紧："系统——我是说，根据B市传来的最后信号，中央实验室的防护等级足以抵御核爆。
"她差点说漏嘴的瞬间，齐岳正低头检查手枪，似乎没听见那个关键词。
但当他抬头时，眼神中有种了然的光芒，让楚宁心跳加速。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了变电站。
这座方形建筑奇迹般地保持完好，周围铁丝网上挂着风干的变异生物残骸——显然有人曾在此防守。
"小心点。
"楚宁熄灭引擎，"这可能是有主之地。
"两人全副武装接近主建筑。
大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规律的"滴滴"声。
楚宁示意齐岳掩护，自己侧身闪入门内。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变电站内布满了改装设备，中央是个巨大的球状电容器，正在充能。
更惊人的是，所有设备都在自动运转，但控制室里空无一人。
"自维持系统..."齐岳惊叹着抚摸控制台，"有人把这里改造成了能源站，但技术路线我从没见过。
"楚宁的系统突然活跃起来：检测到高纯度能源可吸收转化为升级点数是否进行？
她刚想确认，齐岳却突然拉住她："等等，你看这个。
"他指向墙上的潦草笔记，上面写满复杂的公式和让人不安的注释："能量潮汐周期"、"矿脉活性化"、"它们会回来"...落款是"Δ3"。
"和你的标记一样。
"楚宁指出。
齐岳脸色发白："这是第三批...他们都疯了。
"他指着角落一堆扭曲的金属，"那不是设备残骸，是防护笼。
他们把自己锁在里面，但还是..."楚宁这才注意到金属条上有深深的抓痕，像是从内部造成的。
地上散落着几片指甲和干涸的血迹。
"我们该走了。
"她后退一步，但就在这时，电容器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所有仪表指针疯狂摆动。
"能量过载！
"齐岳扑向控制台，"有人在远程激活它！
"楚宁的系统警报同时炸响：检测到定向能量冲击建议：立即寻找掩体她拽着齐岳冲向角落的防护笼残骸。
两人刚挤进那个狭小空间，整个变电站就剧烈震动起来。
电容器爆发出刺目蓝光，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
当光芒消退，楚宁惊讶地发现他们毫发无损——防护笼周围浮现出半透明的力场。
齐岳同样震惊，他伸手触碰那层屏障，指尖泛起涟漪。
"这是...你的能力？
"他首视楚宁的眼睛。
没有否认的余地了。
楚宁深吸一口气："算是吧。
我管它叫系统。
"她等着齐岳追问或质疑，但他只是点点头："难怪你的净水器和药品效果那么好。
"他指向正在冒烟的电容器，"那个能量源和你的系统有关联吗？
"楚宁检查系统日志："刚才吸收了部分溢散能量...系统点数增加了20点。
"她犹豫片刻，决定坦白，"地图显示这里有特殊矿脉，可能对升级房车很重要。
"齐岳眼睛亮起来："那我们——"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引擎声打断。
窗外，三辆改装越野车正扬起尘土向变电站驶来，车身上喷涂着骷髅和Δ符号。
"是拾荒者！
"齐岳脸色大变，"Δ系列的幸存者...他们猎杀同类！
"楚宁立刻做出决定："后门走！
"两人冲向房车，但越野车己经发现了他们。
子弹呼啸而来，打在装甲板上叮当作响。
楚宁发动引擎，齐岳则从车顶天窗探出身子，用乙醇子弹回击。
"坐稳了！
"楚宁猛打方向盘，房车撞开铁丝网冲上荒野。
越野车紧追不舍，其中一辆车顶架着重机枪。
"他们为什么追我们？
"楚宁在颠簸中大喊。
（让我想起来那个广告，你为什么追我？
我要急支糖浆。
哈哈哈哈哈）"为了标记！
"齐岳指着自己脖子的Δ7，"所有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人都被打了追踪素，他们能嗅到！
"楚宁瞥见前方有条干涸的河床，立刻有了主意。
她急转冲下河床，同时打开系统界面，将刚获得的20点全部投入"机动性"升级。
升级确认涡轮增压系统激活短暂爆发速度提升200%房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瞬间拉开与追兵的距离。
楚宁抓住这宝贵的时间差，猛打方向盘冲入一片茂密的变异玉米地。
十米高的玉米秆形成天然屏障，他们暂时甩掉了追兵。
"刚才那是..."齐岳喘着粗气。
"系统升级。
"楚宁坦白道，"但只能维持三分钟。
"齐岳没有追问系统详情，而是迅速进入实用主义模式："他们肯定会封锁通往B市的路。
我知道另一条路线——穿过老矿区的地下通道。
"楚宁调出地图，矿区确实有隧道首通B市，但系统标注那里为极端危险。
她正犹豫时，齐岳轻轻按住她的手："相信我，我走过更糟的路。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工程师特有的薄茧。
楚宁发现自己没有本能地抽回手，反而注意到他眼中的恳切。
"带路吧。
"她最终同意，"但一旦情况不对，我们立刻撤退。
"齐岳郑重点头，开始在地图上标注路线。
阳光透过玉米秆的缝隙洒进车内，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楚宁突然意识到，这是"大回炉"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不是完全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