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山脊

热血防线 倾城mc 2025-04-29 17: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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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越野背包的肩带勒进伤口时,陆沉想起了父亲书柜里那本《论持久战》。

泛黄的扉页上有行钢笔字:”疼痛是指引活着的路标——陆远山 1998“。

当时他觉得这话矫情,现在每跑一步,肋骨间的缝线就像烧红的铁丝往肉里钻。

"保持间距!

"高城的声音从车队头车传来。

装甲运兵车的引擎盖反射着晨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陆沉眯起眼睛,看见连长正用望远镜观察北坡——昨夜偷渡者消失的方向。

王大雷突然从侧后方贴上来,作训服散发着浓重的红烧肉味:"你猜炊事班老赵往我饭盒底下塞了什么?

"他鬼鬼祟祟亮出半包"红塔山",烟盒上沾着油渍,"说是给挂彩的好汉。

"陆沉刚要伸手,陈默的咳嗽声从右前方传来。

医疗兵正在给三排发放战备急救包,而张一鹏——下巴上贴着固定带——正指着他们跟军医说着什么。

"扔了。

"陆沉压低声音,"那烟有问题。

"山道在此刻突然急转。

领头的运兵车猛地刹车,整个纵队像条被踩住尾巴的蛇般扭曲起来。

陆沉听见金属断裂的脆响,接着是高城通过车载喇叭变调的吼声:"七号!

前方五百米侦察!

"他冲上山坡时才发现所谓的"金属断裂声"是什么——两道新鲜的车辙印深深嵌在泥地里,中间散落着GPS定位器的碎片。

---枯叶堆里的血还没凝固。

陆沉蹲下来,指尖沾起一滴。

血珠在阳光下呈现诡异的紫红色,明显混着抗凝剂。

他顺着拖拽痕迹拨开灌木,突然僵住了——五具尸体呈放射状倒伏在洼地里。

不是偷渡客。

最年轻的那个穿着褪色的87式迷彩服,领章被粗暴撕掉,露出皮肤上"东南猎鹰"的纹身。

陆沉认识这个符号,父亲相册里那些蒙着黑布的照片上,每个老兵手腕内侧都有同样的刺青。

"侦察兵渗透小组。

"高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惊飞一群食腐乌鸦,"昨晚21点失去联络。

"连长蹲下来,战术刀挑开死者的上衣。

陆沉倒吸一口冷气——尸体胸口用匕首刻着经纬度坐标,伤口边缘呈锯齿状,是某种改良过的三棱军刺。

"看这个。

"高城翻过死者的手。

掌心里攥着枚纽扣电池大小的金属片,表面蚀刻着"ZJ-7"编号,"信号屏蔽器的核心部件。

"远处传来引擎声。

高城突然拽着陆沉滚进旁边的排水沟,同时捂住他的嘴。

三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停在尸体旁,下来几个穿外贸迷彩的男人。

领头者弯腰检查尸体时,后颈露出块显眼的红斑——像被烙铁烫过的蜘蛛。

"是张建军的人。

"高城的气息喷在陆沉耳畔,"别动。

"蜘蛛纹身男人突然抬头,精准地看向他们的藏身处。

---枪声响起时,陆沉正盯着沟底的蚂蚁搬家。

高城的手枪消音器抵着他太阳穴,扳机却纹丝未动。

反倒是山坡上传来惨叫——蜘蛛纹身男人的膝盖炸开一团血花,狙击子弹的破空声迟了半秒才到。

"撤!

"高城拽起陆沉就往反方向跑,"那不是我们的人!

"陆沉踉跄着跟上,听见身后爆豆般的交火声。

某种粘稠液体突然溅到他后颈,转头看见高城的右肩胛骨在渗血。

连长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单手拆开信号枪,塞给他两发绿色信号弹。

"去B7坐标点。

"高城推了他一把,"找姓徐的守林人。

""那你——""跑!

"高城突然转身连开三枪,追得最近的袭击者仰面栽倒。

陆沉看见连长扯开肩章扔进草丛,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暗红色臂章,上面绣着扭曲的龙形图案。

他冲进松树林时,听见高城对着无线电喊:"枭龙呼叫巢穴!

执行断刃预案!

重复,执行——"通讯戛然而止。

---守林人的木屋比地图上标的位置偏了两公里。

陆沉踹开门时,猎枪双管立刻顶住了他眉心。

拿枪的是个独眼老人,左眼窝里嵌着颗玻璃义眼,上面刻着"1984"的字样。

"徐叔。

"陆沉喘着粗气举起信号弹,"高城说......""知道。

"老人放下猎枪,从床底拖出个锈迹斑斑的弹药箱,"那小子每次惹祸都往我这儿塞人。

"箱子里是套老式单兵电台,频率旋钮旁贴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父亲和徐叔站在界碑前,两人中间是戴着学员肩章的高城。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龙牙三期毕业留念"。

"你爹没叛国。

"徐叔突然说。

他拧开义眼,倒出枚微型胶卷,"但确实杀了十七个自己人。

"电台在此刻突然滋滋作响,传出加密频段的摩斯电码。

徐叔翻译得越来越慢,最后整个手掌按在电文纸上:"高城被捕,新兵连......"老人独眼里闪过陆沉看不懂的情绪,"被定性为叛军了。

"窗外传来首升机桨叶声。

陆沉扒着窗缝看去,三架武首-10正在山谷间盘旋,机腹下的23毫米机炮闪着寒光。

"现在教你第一课。

"徐叔给猎枪压上独头弹,"怎么从自己人的枪口下活命。

"---陆沉在溪流边呕吐时,看见了山火的第一缕烟。

徐叔的猎枪管还冒着热气,三十米外那个穿防弹衣的侦察兵正在血泊里抽搐。

更远处,新兵连的迷彩服身影在树林间仓皇奔逃,而武首的航炮正在他们身后犁出死亡的沟壑。

"定位器。

"老人踢了踢侦察兵的尸体,搜出个闪着红光的仪器,"他们用新兵当诱饵钓你。

"陆沉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

存储卡***电台读卡槽的瞬间,显示屏炸开满屏代码,最后定格在一段视频上:父亲浑身是血地站在某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背后躺着几具穿防护服的尸体。

"ZJ-7不是屏蔽器。

"父亲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声,"是神经毒气诱发装置......张建军他们......"视频突然中断,跳出一张地图。

某个鲜红的叉号标在三号仓库往西五公里的废弃矿井上,旁边标注着”样本库“。

徐叔的义眼映着火光:"你爹留的烂摊子。

"第一发燃烧弹落在溪对岸时,陆沉终于看清了山路上移动的黑点——那是被押送的高城,双手反铐,额头上的血糊住了半边脸。

而他身后,张一鹏正举着信号旗引导首升机。

电台突然收到新讯号,这次是明码语音:"......发现叛军首领......立即处决......"陆沉的手指陷进溪边的淤泥里。

他摸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埋在浅土层的铁盒里,静静躺着把刻有"龙牙-17"编号的56式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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