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玑残卷
她停在标有"子部·术数"的书架前，抽出本《星象汇编》，泛黄扉页上贴着半枚银色圆片——正是她照片里绢帛旁的赛博货币。
"上周整理旧物时，发现这枚硬币能吸在书脊特定位置。
"她将硬币按在"紫微斗数"章节的尾页，金属与纸张接触的瞬间，书页间突然飘出细小的荧光粉末，在两人之间组成微型星图。
司宇宸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注视。
他转身时，瞥见楼梯拐角处闪过蓝发青年的蛇形吊坠，却在眨眼间消失。
邵佳玥抽出的书页里掉出张泛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每逢子时至，天玑照九衢"，落款是"观星人乙巳"。
"乙巳是我生日。
"他声音发紧，注意到便签边缘有齿痕，像被某种动物啃咬过。
邵佳玥突然指着书中插图："看这个！
"图中绘着汉代观星台，台顶立着的青铜晷仪，竟与司宇宸虎口疤痕的星图完全重合。
"试试这个。
"邵佳玥将硬币嵌入缩微胶片阅读机的卡槽，老旧机器突然发出电流嗡鸣。
屏幕上跳出1998年的新闻简报："北极光异常年份统计，其中1997年紫色极光出现时，本市某中学发生离奇失踪案，学生最后出现在图书馆古籍库..."画面切换成泛黄的监控录像，司宇宸瞳孔骤缩——画面里，十西岁的自己正站在同样的书架前，手里拿着与邵佳玥相同的《星象汇编》。
而他身旁的女孩穿着蓝白校服，后颈蝴蝶痣在老式录像的雪花点中若隐若现。
"那是我妈妈高中时的样子。
"邵佳玥声音发抖，"她二十年前离奇失踪，警方说监控录像被人为篡改过..."胶片突然卡住，屏幕雪花中浮现出赛博风格的数据流，司宇宸看见自己的脸在像素块中分解重组，变成某个戴着全息眼镜的青年，手腕上戴着与邵佳玥印记相同的手环。
他猛地按住暂停键，发现录像时间显示为1997年9月8日——正是他们今天相遇的日期。
"同学，要闭馆了。
"头发花白的管理员突然出现，司宇宸注意到对方腰间挂着串青铜钥匙，最末端的菱形钥匙胚与他梦里戴面具人手中的钥匙一模一样。
管理员扫过他们手中的书，浑浊的瞳孔突然闪过微光，像是认出了什么。
"古籍库的书该驱虫了。
"管理员往书架角落放置樟木球，司宇宸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烧伤疤痕，形状竟与邵佳玥的花苞印记相似。
当老人转身时，他后颈的衣领掀起，露出与蓝发青年相同的蛇形纹身，只是颜色己经陈旧发黑。
"小心火烛。
"管理员锁门前特意看了眼他们，司宇宸注意到他用的是把老式铜锁，锁芯纹路与自己疤痕中心的彗尾完全吻合。
邵佳玥的手腕突然发烫，她悄悄将硬币塞回司宇宸掌心，金属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极了战国雨夜里少女后颈的泪。
深夜暴雨倾盆，司宇宸盯着书桌上的硬币发呆。
当硬币滚过日记本时，他突然发现"九月八日"的字迹下，隐约透出另一层用朱砂写的日期——建安十三年九月初八。
雷声轰鸣中，他握硬币的手突然不受控地在纸上画出星图，彗尾末端竟延伸出类似机械齿轮的纹路。
"滴——"手机收到邵佳玥的消息，附带张照片：她母亲失踪前的日记，最后一页画着相同的齿轮星图，旁边写着"当紫微星与天玑重叠，时间的茧将被划破"。
闪电照亮房间的瞬间，司宇宸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与监控录像中的少年重叠，而邵佳玥的影像竟出现在身后，穿着二十年前的校服，腕间印记如火焰般明亮。
硬币突然发烫，他松开手，发现金属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文字，像是甲骨文与二进制代码的混合体。
窗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他冲到阳台，看见蓝发青年站在楼下，蛇形吊坠在暴雨中泛着红光。
对方抬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司宇宸突然感觉心口剧痛，低头时，自己的校服竟在雨水浸透后，显露出与邵佳玥母亲日记相同的齿轮星图——那些原本以为是墨水晕染的痕迹，此刻正发出幽幽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