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阙拜师承太乙
淡青色的经络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流动，他能清晰看到阴阳二气顺着太乙真人昨日点化的经脉游走，却在心窍位置突然炸开成星斗图案。
"莫要乱动。
"太乙真人手持拂尘踏入洞府，九龙神火罩在头顶缓缓旋转。
昨夜替这灵物疏通经络时，三昧真火竟被其体内溢出的混沌之气反噬，此刻他道袍下还缠着浸透冰泉的玄蚕丝带。
灵珠子歪头看着道人额间渗出的冷汗，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勾勒。
霎时间，整座洞府的灵气形成旋涡，阴阳二气化作黑白双鱼缠上太乙的拂尘，玉清仙光竟被染成混沌色。
"收心！
"太乙真人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九条火龙从神火罩中呼啸而出，在灵珠子周身结成离火阵。
地面突然浮现先天八卦图，乾位与坤位同时亮起，这才勉强镇住暴走的混沌之气。
灵珠子被火龙灼得轻呼出声，皮肤表面浮现细密道纹。
那些金色纹路自动吸收离火精华，转眼间竟在背后凝成虚幻的凤凰羽翼。
太乙真人瞳孔骤缩——这正是《玉虚密录》记载的"火凤涅磐相"，上次出现还是三教共破诛仙阵时！
"铛——"混元钟的轰鸣穿透三十三重禁制，元始天尊的声音在两人识海炸响："带他来三清桥。
"太乙真人恭敬行礼，转身时袖中滑落七宝琉璃锁。
此物本用于镇压大罗金仙，此刻却被他悄悄扣在灵珠子脚踝。
锁链触碰到灵珠皮肤的刹那，昆仑山七十二峰同时震颤，地脉中涌出的玄黄之气竟在空中凝成"劫"字。
灵珠子浑然不觉地跟着腾云，赤足踏过的云层留下细碎冰晶。
他好奇地伸手触碰飞过的青鸾，那仙禽却如遭雷击，尾羽燃起黑色火焰坠向山涧。
太乙真人拂尘急扫，用三光神水浇灭火苗时，发现青鸾尸身上布满细如发丝的混沌裂纹。
三清桥横跨在昆仑龙脉断裂处，桥面白玉映着下方翻涌的混沌罡风。
元始天尊立于震位，脚下先天八卦自行流转，当他目光落在灵珠子脚踝的琉璃锁时，桥头石兽突然睁开猩红双目。
"解开。
"二字轻吐却含天道威压，七宝琉璃锁应声碎裂。
太乙真人刚要解释，却见灵珠子额间莲花印记突然转为墨色，原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血色重瞳。
元始天尊并指虚点，灵珠子周身大穴亮起星辰之光。
众人头顶的周天星斗大阵突然加速运转，三百六十颗主星竟脱离既定轨迹，在灵珠子头顶组成紫微垣星图。
罡风中的混沌之气如见帝王，凝成黑龙俯首称臣。
"伸手。
"天尊语气难得温和。
灵珠子迟疑地伸出右手，指尖触碰到天尊掌心的瞬间，整座昆仑山的灵气倒灌入体。
玉虚宫檐角的青铜铃铛疯狂作响，十二金仙的本命法宝同时产生共鸣。
太乙真人看得真切，师尊掌纹中延伸出三千道则，正与灵珠子体内的混沌脉络逐一对应。
当最后一道金纹对接完成时，灵珠子突然痛苦蜷缩，背后浮现出模糊的巨人虚影——那虚影抬手轻推，竟将周天星斗大阵撕开裂缝！
"果然承袭***余韵。
"元始天尊不惊反喜，袖中飞出杏黄旗罩住灵珠子。
戊己杏黄旗展开的瞬间，地涌金莲天降祥瑞，却压不住灵珠体内迸发的开天气息。
那巨人虚影愈发凝实，手掌己握住虚空中浮现的斧形轮廓。
"请师尊赐下混元符印！
"太乙真人急祭九龙神火罩，九条火龙却在那开天威压下寸寸断裂。
元始天尊却含笑摇头，任由灵珠子被混沌之气托上半空。
当巨斧即将劈落的刹那，灵珠子突然睁眼。
原本混沌的双眸中泛起清光，背后虚影发出不甘的咆哮，最终化作流光没入他额间莲花。
昆仑山七十二峰响起龙吟凤哕，灵珠子飘然落地时，脚下生出三十六品混沌青莲虚影。
"从今日起，你便是玉虚宫第三代首徒。
"元始天尊将三宝玉如意轻点灵珠头顶，阴阳二气自发凝成束发金冠，"太乙，你带他过三清桥。
"太乙真人领命上前，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三清桥共有三万六千级玉阶，寻常弟子过桥需受罡风削骨之刑，而这灵物竟要师尊亲自开启通道？
当他看清桥面浮现的五行道纹时，终于明白这是专为先天道体设下的考验。
灵珠子踏上第一级玉阶时，整座桥身突然透明。
下方罡风化作无数狰狞鬼手，却在触及他衣角时灰飞烟灭。
第二步落下，桥面浮现血色卦象，正是太乙真人最忌惮的"泽火革"变爻。
"天地革而西时成。
"元始天尊的声音如暮鼓晨钟。
灵珠子似懂非懂地点头，赤足踏碎卦象，裂纹中涌出的业火竟被他吸入掌心，凝成红莲模样。
太乙真人跟在十步之后，手中拂尘己换成斩仙剑。
当灵珠子走到第九千步时，桥面突然映出东海影像：万丈波涛中矗立着燃烧的陈塘关，少年持枪的身影与灵珠子逐渐重合。
"师尊，这是..."太乙真人话音未落，灵珠子突然转身伸手。
时空在此刻错乱，太乙惊觉自己竟站在陈塘关城头，怀中少年浑身浴血，胸口插着本该在乾元山的镇天箭。
幻象破碎时，太乙真人道袍己被冷汗浸透。
灵珠子却己走到桥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块七彩石。
元始天尊看到那石头的瞬间，头顶诸天庆云突然收拢——这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山河社稷图碎片！
"明日寅时，开混元锁。
"天尊留下八字箴言飘然离去。
太乙真人望着灵珠子额间若隐若现的黑纹，终于明白师尊为何要自己准备三千斤北海玄冰。
当夜，玉虚宫地脉深处的寒玉洞中，灵珠子浸泡在混元一气凝成的灵液里。
太乙真人将八十一盏琉璃灯按九宫方位排布，每盏灯芯都跳动着大罗金仙的本命真火。
即便如此，灵液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子夜时分，灵珠子突然睁眼。
他脖颈处浮现朱厌图腾，口中发出的竟是洪荒凶兽的嘶吼。
洞内禁制接连爆裂，镇守的黄金力士被混沌之气侵蚀，转眼化作石像。
"定！
"太乙真人咬破中指，以精血在虚空画出上清符咒。
符印触及灵珠眉心的瞬间，昆仑山巅的混元钟无人自鸣，钟声荡开千里雷云。
挣扎渐渐停息，灵珠子恢复清明时，看到太乙真人道冠歪斜地靠在冰壁上，手中还攥着半截断裂的捆仙绳。
道人抬手抹去嘴角血渍，将最后三滴三光神水倒入灵液。
"方才...我吃了什么吗？
"灵珠子指着太乙真人渗血的肩膀。
太乙真人怔了怔，突然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竟咳出冰渣，那是被混沌之气反噬的肺腑在冻结。
他掐诀封住自身要穴，把灵珠子拎出渐沸的灵液："明日开始，为师教你控制体内的阴阳鱼。
"洞外风雪呼啸，混元钟的余韵在山谷回响。
谁也没注意到，灵珠子藏在背后的右手掌心，悄然浮现与元始天尊相同的开天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