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手上路，老司机带带我
他推开办公室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里面是个逼仄的储物间。
“制服和工作牌。”
王经理从里面取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制服和一个挂着绳的塑料牌递给林舟。
林舟接过制服，抖开一看，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好家伙，这颜色，这质感，这朴素到返璞归真的设计……确定这不是哪个剧组刚用完的‘往生戏服’道具？
穿上它，我首接就能在百鬼夜行里当个气氛组组长了。”
工作牌倒是挺正常，姓名“林舟”，职位“夜班保安”，下面还有个编号。
只是照片栏是空白的，王经理解释说：“明天会安排给你拍照补上。”
“空白？
这是暗示我这张脸随时可能换成遗照吗？
还是说，方便‘它们’给我P个更符合阴间审美的头像上去？”
林舟腹诽着，将工作牌挂在脖子上。
“换上制服吧，老张马上就到，他会带你熟悉一下。”
王经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林舟一个人和那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制服。
三分钟后，林舟穿着那身比预想中还要合身（或者说，像是量身定做）的黑色制服走了出来。
“别说，还挺显瘦，就是有点像索命的无常……工资一万五的无常，也还行。”
他刚在办公室门口站定，走廊那头就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同样黑色制服，身形有些佝偻，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者走了过来。
他手里提着一个老旧的保温杯，眼神浑浊，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位就是老张了吧？
看这精气神，感觉下一秒就能原地羽化登仙，或者首接遁入虚无。
这保温杯里泡的怕不是枸杞，是奈何桥牌孟婆汤浓缩液吧？”
“新来的？”
老张走到林舟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
“张哥好，我叫林舟，今天第一天上班。”
林舟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无害。
“嗯。”
老张应了一声，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跟我来。”
他转身就走，林舟赶紧跟上。
“保安亭在一楼大厅角落，那里是你的主要值班点。”
老张边走边说，语速很慢，“监控室在保安亭后面，大部分时间你需要在监控室盯着。
巡逻的话，每两个小时一次，1-10楼，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记得打卡。”
他指了指墙上某些不起眼的角落安装的巡逻打卡器。
林舟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巡逻路线，听着怎么像是在给什么东西画结界？
还是说，方便我均匀地把‘人气’洒满整栋大楼，给‘它们’当夜宵调料？”
两人来到一楼大厅的保安亭。
保安亭不大，里面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排钥匙，桌上放着一部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对讲机和一本巡逻日志。
“这是对讲机，有事用这个联系。
不过，没事别瞎按。”
老张指了指对讲机，又指了指日志，“每次巡逻回来，签个字，写个时间，一切正常就行。”
“一切正常？
在这地方，‘一切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吧？”
林舟心想。
接着，老张带他进了保安亭后面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一整面墙都是屏幕，分割成无数个小格，显示着大厦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大部分画面都是静止的，空无一人，只有几处因为光线不足而显得有些雪花噪点。
“看好这些屏幕。
有事，第一时间按规则办。”
老张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林舟却从那平淡中听出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意味。
“规则第五条，‘保持沉默，勿要追问’，记住了吗？”
老张忽然转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林舟。
“记住了，张哥。”
林舟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张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少看，少听，少问。
按规矩来，能活得久一点。”
“‘能活得久一点’？
这话说的，好像我签的不是劳动合同，是‘福寿大厦惊魂夜生存挑战赛’的生死状一样。
不过，一万五，挑战就挑战吧！”
简单的交接和“培训”很快就结束了。
老张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己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行了，我下班了。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张把保温杯往腋下一夹，慢悠悠地朝大门走去，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萧索。
“张哥慢走！”
林舟喊了一声。
老张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沉重的大门之后。
偌大的福寿大厦，此刻仿佛只剩下了林舟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空气中依旧带着那股特有的阴冷。
他走到保安亭，拿起那部老旧的对讲机，按了一下通话键。
“喂喂？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洞幺洞幺，听到请回答，完毕。”
林舟玩心大起，模仿着电影里的腔调。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然后什么也没有。
“得，这玩意儿怕不是个摆设，或者只能接收来自另一个频道（阴间频道）的信号。”
林舟撇撇嘴，将对讲机放回原位。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第一次巡逻还有一段时间。
他决定先在保安亭里待一会儿，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等待着“惊喜”的降临。
“来吧，让我看看这福寿大厦的夜班，到底能有多‘惊喜’。
月薪一万五，总不能让我闲着发呆数羊吧？
虽然这羊，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带獠牙的那种。”
林舟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监控屏幕。
一切如常，安静得有些过分。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微一动。
寂静的大厅里，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细的……像是小女孩的嬉笑声？
声音一闪即逝，快到林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立刻看向监控屏幕，大厅的各个角落依旧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异样。
“幻听？
还是说……新手福利，这么快就到账了？”
林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他知道，这漫长而“有趣”的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