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众多画舫散布其上,热闹非凡。
然而,在这繁华湖面的背后,潇湘阁的后院却宛如一座压抑的牢笼,十几名女孩被困在这里,阿玥便是其中的一员。
阿玥自从有记忆起,就被困在这如同牢笼般的潇湘阁。
天还未亮,尖锐的铜锣声便打破了潇湘阁后院的寂静。
阿玥和其他女孩们从睡梦中惊醒,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
屋内有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
而她们睡觉的床是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睡上去嘎吱作响,薄薄的被子也根本无法抵挡夜晚的寒冷。
“都磨蹭什么呢!
赶紧给我出来!”
管事嬷嬷那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阿玥和女孩们手忙脚乱,在黑暗中摸索着起床,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皱巴巴的衣服。
因为光线昏暗,阿玥不小心撞到了床边的柜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强忍着疼痛,却丝毫不敢耽搁,只能跌跌撞撞地朝着院子跑去。
此时,天才微微亮,那淡淡的雾气在这院子里弥漫开来,也给整个后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阿玥今日被安排学习琴艺,老鸨春三娘亲自教授。
阿玥跟着一遍一遍地练习,细嫩的手背在琴弦断裂时迸出了血珠。
春三娘捏着《清商调》谱子冷笑,修长的指甲划过映月渗血的手背,嘲讽道:“清倌人?
连琴都弹不顺,明日就送你去接游女的班!
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悠闲。”
阿玥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充满了不甘,心里暗道:一定要熬过去。
夜晚,月光透过练功房,阿玥被迫整夜端坐缸沿,稍一松懈就会栽进刺骨冰水——这是潇湘阁***清倌人腰肢轻软的秘法。
阿玥的双腿早己麻木,刺骨的寒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即便如此,阿玥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阿玥累得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倒在床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每一个关节都在疼痛。
可还没等她休息多久,第二天清晨,那刺耳的铜锣声又会准时响起,新一天的折磨又开始了。
在潇湘阁的日子里,阿玥每天都要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各种才艺,一样都不能落下。
稍有不好,就会被管事的嬷嬷用戒尺狠狠抽打。
阿玥的手背常常被打得红肿,但她也只能是默默承受。
阿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
这一天深夜,整个潇湘阁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阿玥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轻轻的,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她悄悄地打开房门,朝着后院的围墙走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
她害怕被人发现,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她不顾一切地向前。
很快,阿玥来到了围墙下。
她小心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没有人后,便开始攀爬围墙。
小手紧紧抠着墙壁上石块的缝隙,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小脚用力地蹬着墙壁,身体一点点向上挪动着。
眼看就要爬到围墙上了,阿玥心中一喜,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有人逃跑了!”
阿玥心里一惊,脚下一滑,从围墙上摔了下来。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间疼得眼前发黑,差点昏了过去。
紧接着,几个人拿着棍棒,冲了过来,将阿玥团团围住。
春三娘怒气冲冲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好你个小丫头,竟敢逃跑!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说完,老鸨拿起一根皮鞭,狠狠地抽在阿玥的身上。
阿玥疼得在地上打滚,痛苦的叫喊声在院中回响,身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把她关到柴房里去,不许给她饭吃!”
春三娘恶狠狠地吩咐着,阿玥被两个壮汉拖进了柴房,柴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像是混合着腐臭和霉味。
西周都堆满了杂物,老鼠在角落里窜来窜去,发出吱吱的叫声。
阿玥瘦小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又饿又疼,眼泪止不住地流。
但她很快擦干眼泪,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打气:“阿玥,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出去。”
过了三天,阿玥才被从柴房里放出来。
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可管事嬷嬷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她,反而让她加倍训练,以惩罚她逃跑的行为。
阿玥知道,她得听话,以后才有机会逃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玥就这样过了五年,首到这一天,老鸨满脸堆笑,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后院。
女孩们立刻乖乖地站成一排,如同待宰的羔羊。
男子眯着眼睛,像挑选货物一样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随后伸出手指,点了三个女孩,阿玥也在其中。
男子和老鸨低声嘀咕了几句,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三个女孩随即被安排到北边的小院学习。
所谓的学习,不过是让她们观看不堪入目的画册,由阁里的头牌言传身教。
阿玥满心疑惑,她们才十二三岁,理应再养上两三年,才能卖个好价钱。
心里又咒骂道,不知死老太婆收了多少银子,这么害她们。
七日后,女孩们被精心打扮,满头珠翠,身着华丽的服饰。
被像货物一样送进了三艘画舫。
阿玥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跟在小厮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画舫。
画舫内,暖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轻纱幔帐随风飘动,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精致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腾,香气若有若无。
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坐在雕花座椅上,他肚子高高隆起,脸上油光发亮,笑起来时,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眼神中透露着猥琐。
“抬起头来。”
老者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响起。
阿玥缓缓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当看到老者那色眯眯的眼神时,她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琴师悠扬的声音响起,阿玥只能翩翩起舞,画舫也在不知不觉中驶到了湖心。
三艘画舫彼此相隔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察觉到,不远处的湖面上,一艘小船静静地漂浮着。
船上坐着一个老者,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手持鱼竿,悠闲地钓着鱼,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一曲舞毕,老者挥退了小厮,朝阿玥招了招手。
阿玥生得很漂亮,那老头像一只饿狼,一把将她搂死抱在怀里,抚摸着她后背,阿玥惊恐万分,老者的脸向她的颈部凑去,越凑越近,带着浓烈酒味的嘴就要亲上去。
阿玥此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她猛地拔出发簪,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朝着老者的脖子狠狠扎去。
一下又一下,鲜血西溅,溅到自己的脸上。
老头捂着脖子一把将阿玥推开,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阿玥爬起来撒腿跑出画舫,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湖中。
她拼命地朝着对岸游着,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杀人啦!”
当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就在快要沉入湖底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她拉上了船。
阿玥抬起头,看到一个老头瞪着眼看着她道:“你都把我的鱼吓跑了,我要是钓不到就把你卖了换鱼。”
此时的阿玥跪坐在船上,小脸苍白如纸,湿透的衣服让她冷得瑟瑟发抖。
她急切地哀求道:“求您别卖我,您救救我吧!”
“救你,你会干什么?”
阿玥一愣,随即连连磕头:“我....我什么都能学,求您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您了。”
画舫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给我找,她游不远。”
阿玥吓得抖得更厉害了,哭着道:“老伯求求您了。”
边说边磕头。
老头见状无奈地收了鱼竿,划起桨来,小船便悄然驶向对岸,留下湖面上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