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丰乐茶楼赌坊营业中
"陈九指将罗盘往桌上一拍，断指在晨光中泛着油光，"三小姐的藤球术可是我手把手教的。
"黑瞎子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狼尾发型上沾着茶渍："陈老头，赌什么？
""你那陨铁匕首。
"陈九指压低声音，"我赌三小姐三局内赢你。
""成交！
"黑瞎子突然掏出怀表，"不过输的人要把上个月藏的普洱茶交出来。
"白毓宁坐在柜台后翻白眼，将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这两人三天两头赌她的藤球技术，输了就拿她当苦力，美其名曰"实战训练"。
"三小姐，接招！
"黑瞎子突然甩出瓜子壳，藤球从袖口弹出。
白毓宁条件反射般用算盘挡住，珠子哗啦***了一地。
"暗器犯规！
"陈九指吹胡子瞪眼。
"江湖规矩，生死不论。
"黑瞎子咧嘴笑，匕首突然脱手飞出，钉在藤球表面。
白毓宁眼疾手快抓住鞭柄，银鳞鞭瞬间展开，将藤球抽向天井。
"好鞭法！
"茶客们齐声喝彩。
黑瞎子却趁机用匕首割断天花板的蜘蛛网，黏糊糊的蛛丝正好落在白毓宁发间。
"黑瞎子！
"白毓宁怒甩鞭子，却被陈九指用罗盘反射的阳光晃了眼。
藤球歪歪斜斜砸中黑瞎子的墨镜，镜片裂纹里露出狡黠的眼睛。
"承让承让。
"黑瞎子晃着藤球，突然从袖中抖出骰子，"三局两胜，敢不敢再来？
""赌就赌！
"白毓宁撸起袖子，却发现袖口被黑瞎子用蜂蜜粘住了。
她突然想起昨夜黑瞎子鬼鬼祟祟在厨房晃悠，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
"停！
"陈九指突然拍桌，"三小姐的藤球被做了手脚。
"他用断指蘸茶水在桌面画圈，"这藤球里藏了磁石，瞎子的匕首是陨铁做的。
"黑瞎子立刻反驳："老东西的罗盘才是作弊神器！
"白毓宁趁机抢回藤球，发现球体表面刻着"Krupp"的钢印——这不是上个月被劫的德国货吗？
她刚要开口，黑瞎子突然塞给她一串糖葫芦："三小姐消气，这是城隍庙李老头新熬的...""黑瞎子！
"陈九指突然指着他的裤兜，"你偷拿了我的酸梅汤！
"三人追打间，藤球滚到楼梯口。
白毓宁甩出鞭子缠住球柄，却不小心勾住了黑瞎子的裤腰带。
狼尾青年一声惊呼，抱着柱子往下滑，皮衣纽扣崩得满屋子飞。
"非礼啊！
"黑瞎子怪叫，"陈老头快救我！
"陈九指笑得首咳嗽，突然掏出罗盘对准黑瞎子："妖孽，看老夫收了你！
""停！
"白毓宁哭笑不得，"赌注作废，今天的酸梅汤我请。
"茶客们哄堂大笑。
黑瞎子趁机把糖葫芦塞进陈九指嘴里，酸得老人首翻白眼。
白毓宁蹲在地上捡算盘珠子，发现其中一颗刻着极小的古滇文"赢"——这是她十岁那年偷偷刻的，如今倒成了今日闹剧的最佳注脚。
"三小姐，"黑瞎子突然正经八百地行了个军礼，"明日滇越铁路有新货到，咱们要不要...""闭嘴！
"白毓宁和陈九指异口同声。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柜台抽屉里，半截德国怀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盖内侧映出白毓宁发间银铃——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远处锁龙井的脉动微微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