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古籍上流口水!
"一本《齐民要术》啪地拍在我后脑勺,震得工作台上北宋哥窑笔洗跟着跳了三跳。
我的导师兼债主林老头正叉着腰,活像只炸毛的斗彩鸡缸杯。
"师父,这是对古籍的体液保护法。
"我抹了把嘴角,"您看这明代竹纸,用当代大学生的PH值中和酸性...""中和个鬼!
"老头抄起鸡毛掸子追着我满屋跑,"修复室都快成你宿舍了!
上个月在《营造法式》里夹泡面调料包,上周拿敦煌写经补马桶漏水..."我抱头鼠窜到黄花梨博古架后:"那是意外!
您不知道多***——那天正研究吐蕃蜜纸的防水性,结果下水道突然...""闭嘴!
今天再修不完这叠族谱,就把你塞进唐三彩骆驼肚子里寄去叙利亚!
"我愁眉苦脸坐回工作台。
作为全国最穷的古籍修复学徒,我在这间"承古斋"打工还债己经三年。
没办法,当年手贱打翻了师父的钧窑莲花尊——谁能想到那个丑不拉几的花瓶值七位数?
展开泛黄的宣纸,霉味混着前任收藏家的薄荷烟味扑面而来。
突然,左手胎记传来一阵刺痛。
这个鸡蛋大的青色斑块自我记事起就有,此刻却像通了电的青铜器般发烫。
"见鬼了..."我甩着手突然僵住——纸面朱砂批注正在重组!
"弘治三年...纳妾支出...等等这什么鬼?
"我揉着眼睛凑近,"怎么变成小心唐门了?
"更惊悚的是,那些蝇头小楷突然立起来开始跳广场舞!
领头那个"唐"字扭着秧歌冲我抛媚眼,活像被PS成动态表情包的颜真卿。
"啪!
"我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很好,会痛。
不是熬夜补《清明上河图》产生的幻觉。
"叮咚~"门口风铃突然炸响。
我抬头瞬间,心脏差点停跳——玻璃门外站着个西装革履的混血帅哥,金丝眼镜衬着冷白皮,活脱脱从《时尚先生》封面走下来的。
等等,他手上拎着的...爱马仕包装盒里露出半截《快雪时晴帖》?!
"您好,我预约了古籍保养。
"低音炮嗓音让我膝盖发软,"听说贵店擅长处理特殊藏品?
"我正要说师父不在,林老头突然闪现,老脸笑成菊花褶:"唐先生是吧?
让我们小苏给您服务,他特别擅长处理湿漉漉的东西呢~"死老头咬重"湿漉漉"三个字的腔调,活像怡红院老鸨。
我这才注意到客户袖扣是翡翠雕的饕餮纹,腕表盘面居然嵌着西周玉璧残片——行走的国宝库啊!
"有劳。
"唐先生递来卷轴时,指尖若有似无擦过我手心。
要命,这人连体温都像刚从博物馆恒温柜爬出来的。
展开《快雪时晴帖》瞬间,我左手胎记突然暴走!
青色斑块腾起肉眼可见的青铜色冷光,惊得唐先生后退半步。
"苏先生的手..."他镜片闪过诡异反光。
"胎记胎记!
"我慌忙用宣纸盖住,"最近在试新纹身贴,哈哈哈..."话音未落,字帖上的"羲"字突然暴起,化作金光劈头盖脸砸来!
我下意识用手去挡,那些墨迹居然在胎记前急刹车,怂成一群发抖的蝌蚪。
"有趣。
"唐先生轻笑一声,"看来需要深度保养呢。
"他伸手要摸字帖,我脑内突然警铃大作——胎记烫得快要烙穿桌板,而墨香里竟混着一丝...84消毒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