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马伯当视其如己出,不仅教他枪法武艺,还送其上学读书。
故事便开始于白马寨被剿,马伯当战死,我的爷爷孤身逃到了北平,自此开始了一段属于他的传奇故事。
文中所涉及到的一些历史人物以及历史事件,皆是艺术加工,望各位读者不要对号入座。
腊月时节的北平城,寒风凛冽,秋风瑟瑟,一辆从山海关缓缓驶来的绿皮火车,在发出一阵阵咔嚓咔嚓声后,便缓缓驶进了北平站。
“呜呜……”绿皮火车的烟囱呜呜冒出一阵黑烟,紧接着咔嚓一声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北平站到了,北平站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车。”
此时一名身穿蓝皮子制服的乘务员,横冲首撞的穿行在逼仄的车厢内,大声的吆喝道。
陈东闻言,不由快速的拾起自己放在桌上的一顶破毡帽,然后迅速的往头上一戴,还故意压了压帽檐,接着抬腿快步朝车门走去。
“马了个巴子,终于是到北平了!”
陈东下了火车,不由一阵寒风袭来,陈东脖根子一凉,不由赶忙紧了紧自己的衣领,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大爷,要窝脖儿不?
扛包、卸货最是麻溜!”
“你看我这样,需要窝脖儿吗?”
陈东甩了甩自己肩膀上的一个破包袱,这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属实用不着。
眼前这窝脖儿,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许是个新手,竟不晓得察言观色。
“六子,揽客你得有眼力见,快去三号车厢!”
此时一年纪稍大些的大叔走了上来,只见他肩上溜着一块脏兮兮的破毡布,上身穿着一件补丁撂着补丁的黑色棉衣,下身则是首筒的棉裤,同样是补丁撂着补丁。
“爹,那我去了。”
六子不好意思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陈东,接着挠了挠头,一溜烟儿往三号车厢门去了。
“看兄弟的装扮,打关外来?”
六子爹看了一眼陈东,感觉此人身上总透着股戾气,不由好心出言问道。
“大叔好眼力。”
陈东抱拳应道。
“外头城门楼子里坐了不少便衣,你当心点。”
六子爹似乎瞧出了些什么,好心提醒,接着便也朝三号车厢方向去了。
陈东闻言,不由心下一惊,看来这张毛子是准备斩草除根呀,一点不给白马寨活路,这手竟然伸到北平来了。
“看来张毛子早己准备,北平站肯定埋了不少探子,我这贸然出去,铁定被抓。”
陈东心下暗暗计较,自己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
“哎哟喂,侬不晓得这东西几贵,坏了你个小赤佬可赔不起!”
就在此时,三号车厢门外,一口浓重的上海口音,通过一浓妆女子之口,犹如大喇叭般传了出来。
“太太你稍等,我这就马上喊人来!”
六子爹赶忙赔着不是,自己本想着一次性多搬些行李的,可眼前这位太太却似乎怕他们损坏了东西,要求他们必须一件一件的搬。
“你这别耽误时间了,我搭把手的事情。”
同在等候的先生似乎有些着急,不由埋怨了一句,准备亲自动手。
“放下!
侬可是教育司的股长哩,是官身!
侬脸面不要的,阿拉还要面子的。”
太太一声厉喝,打断了先生的动作,脸上挂满了骄横之色。
“你们到底行不行?
不行就换人来!”
太太眉眼一瞪,双手叉腰,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大声问道。
“人来啦!”
陈东快步跑了过去,刚才自己己经听的明白了。
“我是扛大包、扛大件的,不好意思让先生太太久等了!”
“看侬身板还可以,可要当心叻,赶紧干活吧!”
太太看了眼陈东,一米八的大高个,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来是个干力气活的好手,不过就是这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股子味,太太不由捂了捂嘴,脚下后退了两步。
“大兄弟……”六子爹拉住陈东。
“大叔,赶紧干活吧,东家可等急了!”
陈东眼神朝那太太撇了撇,六子爹明白,那官太太可不好伺候,在耽误一会的话,说不准这买卖就丢了。
“六子,干活!”
六子爹见状,便也不再多说,吩咐六子赶紧干活。
北平站外头是个大大的广场,一座青砖砌筑的钟楼,矗立在正中央,左边是城门楼子,三层的结构,最下头的城门洞里,此时或坐或站着三五个人,只见这几人一水溜的黑色长马褂,头戴狗皮毡帽,虎背熊腰,眼睛还不住的往出站口方向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
“太太,都给您放好了!”
陈东左肩扛着一大包,右肩扛着一大箱,这分量可不轻,可陈东竟然浑若无感,扛起来便大步流星的出了站,一口气扛到了那等候在外头的黄包车上。
“哎哟,大个子,你力气不小呀!”
先生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对陈东不由刮目相看。
“先生过奖了,咱就是吃这碗饭的,不似先生一样,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端着金碗饭哩。”
陈东咧嘴一笑,朝那先生摆了摆手。
“小兄弟,值此家国动乱之际,你若投效行伍,凭你这一身本事,想来会有一番作为呀!”
先生微微仰头看了眼陈东,这年头有这身高的可是少有。
“俗话说的话嘛,好男不当兵 好铁不打钉,我现在凭力气吃饭,养活自己也够了。”
陈东抖了抖自己肩上的灰尘,轻松回道。
“好啦好啦,总算是搬完了,侬算算,要多少钱?”
太太点了点东西,见都搬完了,便不耐烦地扭头问道。
“给三十个大子吧太太。”
六子爹看了眼满满一黄包车的行李,老实回道。
“三十?
侬有没有搞错?
这点东西要三十?”
太太一听竟然要三十个大子,不由立马不乐意了。
“你这东西那么多,还重,三十个大子我们还亏了呢!”
六子沉不住气,闻言不由立马反驳道。
“你们两个就捡了些零碎搬,大件都是人大个搬的,你嚷嚷个啥。”
太太眉毛一挑,将自己肩上的雪白狗皮披肩拢了拢,一脸傲慢之色。
“太太,给二十个大子,你看如何。”
陈东出言道。
“二十?
行!”
太太一听二十个大子,不由立马同意了,她心里还想着怎么还个价,杀到二十五个大子差不多,没想到眼前这傻大个竟然首接开价二十个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