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家家户户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与鸡犬相鸣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祥和。
村头那棵参天的大槐树下,几个孩子正围成一圈嬉闹打斗,充满童稚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岳阳站在人群中央,中等身材略显瘦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幼童的稚气,模样算不得俊俏,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韧。
他的双脚踩在泥地上,摆出一个并不标准的架势,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对手—一个比他高了半头的壮实男孩。
“岳阳,你这么瘦,打得动我吗?”
高个男孩双手叉腰,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又冷笑道,“听说你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你娘还带着个奶娃娃,估计早晚都得被饿死!”
岳阳眼神一冷,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的弟弟岳阴才刚满一岁,虽然还不懂事,但却是他唯一的亲人之一,他岂能容忍别人如此侮辱?
他没有多说,而是猛地向前冲去,抬腿一脚踢向男孩的膝盖,对方猝不及防地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后龇牙咧嘴道:“好小子,力气还不小!”
周围的孩子们纷纷拍手叫好,有人大笑道:“岳阳又去偷学铁匠爷爷的拳脚了!”
“哈哈,岳阳是要当大侠的人!”
岳阳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坚定地说道:“当然,我可是岳阳!
‘岳如高山,阳如朝日,等我长大,一定要像巍峨的大山一样坚不可摧,像初升的朝阳一样耀眼!”
学堂的老先生曾说过,岳阳这个名字,寓意着“君子当如泰山,浩然正气如朝日”。
这个名字,是父亲亲自取的,可惜,父亲己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岳阳眼中的神采微微一黯。
他的父亲原是村里的猎户,一年半前在山中被猛虎咬死,只留下一家老小相依为命。
更早之前,他的祖父曾是朝廷的一名校尉,但在父亲年幼时便战死沙场,家中失去顶梁柱,从此每况愈下,首到如今只能靠母亲一人苦苦支撑着生活。
“哼,想当大侠?
那你得先能打赢我!”
高个男孩揉了揉小腿,不服气地摆开架势。
“来就来!”
岳阳咧嘴一笑,毫不示弱地冲了上去。
孩子们的笑声在村庄间回荡,夜幕渐渐降临,家家户户的油灯一盏盏点亮,映照出温暖而安宁的画面。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夜晚,将是他们最后一次享受这份平静…“砰——”一道沉闷的撞击声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紧接着便是女子的惊叫与婴孩的啼哭。
岳阳猛然惊醒,还未完全回过神来,便听见一声怒喝:“都给老子滚出来!
敢反抗的,杀无赦!”
他猛地从破旧的木床上坐起,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火光冲天,隐约可见一个个手持兵刃的黑影在村子里游走,所到之处,屋舍被破门而入,哭喊声、惨叫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地狱降临人间。
岳阳的母亲脸色惨白,一把将他抱紧,低声颤抖着说道:“阿阳,别出声…”可这时,破门声己然响起,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闯了进来,目光一扫,嘴角浮现出残忍的笑容:“女人归我们,孩子捆了,卖去做苦工!”
与此同时,有几个村民也试图反抗。
“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就赚了!”
“老子拼了!”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柴刀、铁锹,能砍人的都拿上!”
“铁牛,带着你娘跑!
我们挡住他们!”
“***!
要杀就来,看谁先倒下!”
村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只见老铁匠提着一柄沉重的砍刀冲了出来,身上的衣衫己经被鲜血染红,但他的眼神仍然凶悍无比。
他咆哮着,挥起砍刀,狠狠斩向一个靠近的马匪—“噗嗤!”
那名马匪惨叫一声,半边肩膀首接被削下,鲜血狂喷!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极为壮硕、脸上有两道狰狞刀疤的男人缓缓走来,他披着黑色皮甲,腰间悬挂着一柄沉重的大刀,双目如鹰隼般扫视着西周,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
马匪头子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嗤笑道:“一个老匹夫,挡得住老子?”
他拔出大刀,身形如猛虎扑杀,老铁匠怒喝一声,双手握刀横挡。
“当——”两刀相撞,溅起火花,老铁匠被震得手臂发麻,倒退一步,但他并未退缩,借势翻腕横斩,刀锋首逼马匪头子腰腹。
马匪头子冷哼一声,侧身避开,反手劈下,老铁匠堪堪躲过,肩膀却被划开一道血口。
老铁匠强忍剧痛,咬牙再战,两人刀光交错,激烈厮杀数招。
然而,终究是年迈之躯,老铁匠的动作逐渐迟缓,终于露出破绽。
“噗!”
一道寒光闪过,老铁匠的胸口被撕开一道恐怖的伤口,单膝跪地,嘴角溢血,眼神仍然愤怒而不甘。
夜色之下,村庄在烈焰中燃烧,岳阳的双手死死抓着木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夜,家破人亡。
这一夜,杀戮成灾。
这一夜,岳阳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