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希又在那儿发呆了,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像他最近总在回避的眼神。
搬来的第七天,冰箱上的便签纸还记着她写的“今晚做罗宋汤”,而餐桌对面的男人正用叉子戳着冷掉的意面,忽然开口:“你该回自己家了。”
刀猛地顿在砧板上,番茄汁溅湿了袖口。
华娉依看着他蜷在沙发里的脊背,想起昨夜三点他骑摩托回来,头盔里还装着给她买的糖炒栗子——外壳带着体温的温热,纸袋上洇着糖油的痕迹。
那时他揉着她乱蓬蓬的头发说“快趁热吃”,眼下却在用疏离的语气推开她。
“我店铺的员工能盯着呢,”她故意用轻快的声调打破沉默,将切好的番茄倒进沸腾的汤锅,“你看这锅汤,水和食材咕嘟咕嘟凑在一起才热闹,分开了多冷清呀。”
蒸汽模糊了视线,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打火机再次被扣上的脆响。
夜里十点,马凌希的摩托车轰鸣声准时消失在楼道。
华娉依从飘窗上收回目光,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海边夜景视频,镜头扫过泛着银光的浪尖时,传来他压低的嗓音:“在和老陈他们聊摩托改装。”
她对着屏幕笑了,将玄关处的小夜灯调得更亮些——这盏草莓造型的台灯,是她搬来第一天就摆在那儿的,如今成了他深夜归巢的信号。
因为华娉依想万家灯火,我得为马凌希留一盏呀……玄关锁芯转动的瞬间,她己经穿着睡衣蹦到门口。
马凌希怀里抱着纸袋,鼻尖冻得发红:“给你买了玉米,很甜”香气混着夜露的凉意涌进鼻腔,他换鞋时,她瞥见他卫衣袖口沾着的机油渍——白天他蹲在楼下擦摩托车,阳光把后颈晒出健康的麦色,她递水时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突然明白这个曾经的“公子哥”,正在用笨拙的方式对抗着挫败感。
晚上在客厅马凌希突然开口:我想摆摊,卖月饼,快中秋节了…我当时其实有点震惊,马凌希据我目前了解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但是震惊的同时也觉得这个身边的男人有上进心。
我:可以啊,我陪你一起去,嘿嘿嘿!
摆摊卖月饼的那天,秋风吹得市集横幅哗哗作响。
华娉依举着印着玉兔图案的礼盒,脆生生的叫卖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马凌希靠在折叠桌后,喉结随着她的喊声上下滚动,手指把价目表边缘搓出毛边。
“帅哥帮我喊两嗓子呀!”
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将小蜜蜂扩音器塞进他掌心。
他耳尖爆红的样子让她想起初见时在酒馆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明明紧张却偏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最后一箱月饼原封不动地拖回家时,马凌希把自己摔进沙发,手臂盖住眼睛:“连摆摊都做不好。”
华娉依没说话,蹲在地上整理残留的包装袋。
她轻轻爬上沙发,将下巴搁在他胸口:“知道吗?
你认真包月饼的样子,比月饼本身还甜。”
他的24岁生日那天,马凌希早早出门去找工作了。
华娉依也没闲着等他出门后也出门找了一个diy蛋糕店,偷偷的学着烤戚风蛋糕。
面粉扑簌簌落在围裙上,她盯着烤箱里逐渐膨胀的金黄面团。
下午又急匆匆来到花店订了一束属于马凌希专属的鲜花…凌晨十二点,她急匆匆的拉着他出了房间门 ,马凌希出来片刻看见客厅桌子上是一束玫瑰花和一个造型独特的蛋糕,蛋糕上有24根蜡烛,还有一个贺卡…“生日快乐,我的骑士先生。”
她吹灭蜡烛的瞬间,马凌希突然握住她沾着奶油的手指,低头吻去指尖的甜腻。
窗外的月光漫过他泛红的眼角,她终于明白,所谓爱情从来不是俯瞰或仰望,而是当他陷入泥潭时,有人愿意递来一双手,说“别怕,我们一起慢慢爬”。
烤箱里的戚风蛋糕裂了道缝,却比任何精致甜点都更甜——就像他们此刻相扣的十指,带着生活的褶皱,却温暖得让人想永远紧握。
这一天马凌希应该会记得吧,因为我偷偷看见马凌希带着笑容的眼角有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