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心五印通幽冥
云家众人僵在原地，最前方的三长老喉结滚动，浑浊的眼珠里映着满地残肢。
"妖女！
"灰袍老者突然暴喝，"你可知残害同族要受抽魂——"话音戛然而止。
姬无双甚至没有抬剑。
她只是轻轻瞥了老者一眼，对方就像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脸上迅速爬满蛛网般的血丝。
"本尊最恨聒噪。
"她指尖一勾，老者腰间的玄铁令箭突然调转方向，噗嗤一声贯穿自己丹田。
白衣青年终于回过神来。
他踉跄着扑向往生树，颤抖的手去探云清歌的脉搏："清歌！
清歌你醒醒！
"姬无双冷眼看着青年将灵力渡入云清歌体内。
有趣的是，那些灵力刚接触云清歌的皮肤，就被她丹田处塞回去的剑骨尽数吞噬。
更妙的是，云清歌眉心那道金色气运线，此刻正如濒死的蛇般扭曲挣扎。
"六师兄是吧？
"姬无双突然开口，"你每渡一分灵力，她死得越快。
"青年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
"姬无双用断剑指了指往生树上垂落的藤蔓，"是你腰间那块同心玉在吸她精血。
"青年下意识按住玉佩，却见那红玉突然裂开，爬出三只通体漆黑的蛊虫。
他惨叫一声扯断玉绳，但蛊虫己经钻进他手腕血脉。
姬无双叹了口气。
锈迹斑斑的断剑突然拍在青年天灵盖上，力道之大首接让他双膝砸进土里。
剑身与头骨相撞发出洪钟般的嗡鸣，震得周围云家弟子耳鼻渗血。
"第一下，打你眼瞎。
"姬无双抡圆了胳膊又是一剑鞘，"第二下，打你蠢钝。
"青年七窍开始流血，但瞳孔却逐渐清明。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沾满蛊虫黑血的手，突然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姬无双举剑要拍第三下，忽然若有所觉地抬头。
云清歌的身体正在发生诡异变化——被强行塞回去的剑骨刺破皮肤，金色道纹如同活物般在她体表游走。
更可怕的是，那些道纹正顺着往生树的藤蔓，疯狂抽取整片后山的生机。
"原来如此。
"姬无双眯起眼睛，"把剑骨当容器养蛊？
"她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低头看去，五道魂印中的第一道正在发亮，浮现出药鼎形状的纹路。
与此同时，识海里响起苍老的声音："小无双？
是你吗？
"姬无双瞳孔微缩。
这是她前世在魔渊深处救过的药尊——那个为炼不死药被三十六洞天追杀的疯老头。
"老东西，你还没魂飞魄散呢？
""老夫现在是你大师父！
"声音气急败坏，"快用青囊印封住往生树，那丫头体内养的是噬运蛊！
"姬无双翻手亮出掌心。
第一道魂印绽放青光，在虚空凝成古朴药鼎虚影。
正扑向云清歌的云家众人突然定格，仿佛被无形之力按下了暂停键。
"青囊炼天诀，第一式。
"药鼎倒扣而下，鼎内浮现万千金针。
姬无双并指如刀，金针暴雨般刺入云清歌周身大穴。
每根金针都带着一缕混沌剑气，精准钉住那些游走的道纹。
往生树剧烈震颤起来。
树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虫卵，此刻正在金针下接连爆裂。
云清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腹部诡异地隆起，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
"出来。
"姬无双剑指一划。
"噗嗤——"云清歌丹田炸开血洞，一团缠绕着金线的黑雾尖叫着冲出。
姬无双早有准备，断剑凌空一斩，混沌剑气将黑雾劈成两半。
雾气中赫然是三条首尾相连的怪虫，每只虫身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噬运蛊？
"姬无双捏住还在扭动的虫尸，"不，这是......""命格嫁接蛊。
"药尊声音凝重，"有人用这丫头当媒介，在偷北溟界的气运。
"断剑突然发出刺耳鸣啸。
姬无双侧身闪避，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裂开漆黑缝隙，阴冷鬼气喷涌而出。
青铜鬼面从地缝中缓缓升起，这次是完整的十二张面具叠成的诡异人形。
"幽冥办事，生人退避。
"十二重声音叠唱中，鬼面人袖袍翻飞，数百张冥纸组成锁链缠向云清歌。
姬无双冷笑一声，断剑燃起红莲业火，可剑锋触及冥纸的瞬间，那些纸链突然化作黑雾散开。
"帝尊要的人，你留不住。
"鬼面人声音近在耳畔。
姬无双猛地旋身，剑鞘狠狠砸向身后虚空。
青铜碎裂声响起，半张鬼面具应声而落，露出下面没有五官的惨白面孔。
"装神弄鬼。
"她一脚踩碎面具，"回去告诉你主子——"地面突然塌陷。
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抓住姬无双脚踝就往地底拖。
更可怕的是，那些手臂上全带着与她掌心如出一辙的魂印！
"小无双！
"药尊惊呼，"这是黄泉引路术！
"姬无双瞳孔骤缩。
她终于明白这些鬼面人为何能无视红莲业火——他们用的根本就是自己前世留在冥府的印记！
千钧一发之际，往生树上突然爆出刺目金光。
云清歌体内剑骨彻底暴走，混沌道纹化作锁链缠住所有鬼手。
姬无双趁机斩断束缚，反手将断剑插入地面："剑域，开！
"以剑为圆心，血色道纹瞬间铺满整片后山。
所有被道纹覆盖的活物都开始融化，无论是云家弟子还是幽冥鬼手，都像蜡像般扭曲变形。
鬼面人发出刺耳尖啸，剩余的面具接连爆裂。
当最后一张面具粉碎时，姬无双听到细微的传音："三日后子时，往生树下见。
关于你兄长......"余音被剑气绞得粉碎。
烟尘散尽，后山己成炼狱。
唯一完好的往生树上，云清歌的身体正在道纹中一点点结晶化。
姬无双走近查看，发现剑骨己经与树干融为一体，正在抽取整座山脉的灵脉。
"大师父。
"她摩挲着掌心魂印，"解释解释？
"药尊沉默许久，长叹一声："你重生不是意外。
我们五个老家伙用魂印护住你真灵，是为了......"话音戛然而止。
姬无双猛地转头。
那个被她用剑鞘拍醒的六师兄正跪在树根处，手中捧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的赫然是云清歌的魂魄！
"清歌说......"青年眼神空洞，"用我心头血点灯，就能......"姬无双一剑斩落灯盏，却见燃烧的魂火突然分成五缕，分别钻入她掌心魂印。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识海里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医毒双绝的少女被渣男骗走本命药鼎，灵根尽毁时，眉心有同样的金线闪烁。
——佛寺圣子为救魔女散尽功德，丹田破碎那日，魔女正与气运之子把酒言欢。
——大乘剑修跪在仇敌门前三千年，只为求一枚根本用不上的九转还魂丹......最后闪过的画面，是五个残魂围坐在幽冥血海边，将各自魂印烙在一盏将熄的命灯上。
"现在明白了？
"药尊声音疲惫，"我们五个的传人，都是被圈养的气运血包。
"姬无双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断剑突然飞到她面前，剑脊上浮现一行古老铭文：”混沌开天时，曾见气运金线缚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