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隧穿模块又崩溃了！
"杨啸的视线从密密麻麻的代码上抬起，实验室的蓝光让他的眼球干涩得像两颗砂纸打磨过的玻璃珠。
连续七十二小时的工作让他的大脑变成了浆糊，屏幕上那个"Segmentation fault (core dumped)"的报错提示仿佛在对他做鬼脸。
"再...给我五分钟..."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手指刚碰到键盘，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杨啸下意识抓住胸口的衣服，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扭曲的树根。
耳边同事的惊呼声越来越远，视野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在显示屏上扭曲的倒影——那张三十五岁就早衰的脸，突然变成了高中时的模样。
"杨啸！
站着都能睡着？
"粉笔头精准命中额头，杨啸猛地睁开眼睛。
明媚的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那里摊着一张29分的理综卷子，鲜红的分数刺得他眼睛发痛。
同桌刘胖子正捂着嘴憋笑，前排女生马尾辫上熟悉的草莓发绳随着写字动作轻轻摇晃。
2003年4月16日。
高三下学期。
物理课。
杨啸低头看着自己年轻了二十岁的手掌，皮肤光滑，没有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茧子。
喉咙突然发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看来是睡醒了。
"物理老师李建国敲了敲黑板，"这道题杨啸上来做。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笑声。
杨啸记得这道电磁感应的难题——前世他站在黑板前整整一节课，成为高中三年最耻辱的记忆之一。
但现在，那些复杂的物理符号在他眼中突然开始重组，变成了一行行..."代码？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走向黑板。
右手接过粉笔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血管里奔涌。
黑板上的题目在他眼中变成了编程语言中的逻辑判断，解题步骤如同编译好的程序般清晰呈现。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完美的轨迹，杨啸写下解题过程的速度快得惊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使用了大学才会学到的微积分技巧。
"这..."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从哪看的答案？
"教室里鸦雀无声。
刘胖子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杨啸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一道微不可察的蓝光在静脉中一闪而过。
记忆碎片整理完毕天枢系统待机中当前功能：基础学习辅助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瞬间，下课铃炸响。
杨啸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
啸哥你吃错药了？
"刘胖子一把扶住他，"那道题连林晚晴都没做出来！
"杨啸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前排。
林晚晴——高中时代的校花，后来去了斯坦福，再后来...新闻里说她三十岁就因抑郁症跳楼。
现在她就活生生地坐在那里，正回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我...昨晚做了类似的题。
"杨啸干巴巴地回答，感觉喉咙发紧。
走廊上，杨啸趴在栏杆上深呼吸。
西月的风带着花香拂过脸庞，远处操场上传来体育课的哨声。
这一切太真实了，不可能是梦。
"天枢系统..."他喃喃自语。
前世公司正在研发的量子计算机核心程序，那个导致他猝死的bug...怎么会出现在2003年自己的大脑里？
"小心！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杨啸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精准地抓住了飞向女生后脑的篮球。
整个动作流畅得像预先编好的程序，连五指张开的角度都精确到令人发指。
"谢...谢谢。
"女生转过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林晚晴。
近距离看，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鼻梁上几颗小雀斑显得格外生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那枚翡翠吊坠，在前世的新闻照片里一首佩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没事。
"杨啸嗓子发干。
就在这时，他的视野中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面板：对象：林晚晴状态：轻度贫血异常检测：翡翠吊坠量子纠缠特征匹配度87%"你刚才..."林晚晴欲言又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解题的方法...""杨啸！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怒吼。
三个穿着松松垮垮校服的男生走过来，为首的黄毛是校篮球队的张强，出了名的校霸。
"听说你很拽啊？
"杨啸在记忆中搜索——前世这天他被张强堵在厕所，揍得请了三天病假。
但现在，天枢系统己经将对方的动作分解成数据流：左勾拳轨迹预测反击方案A：擒拿手反击方案B：关节技张强的拳头挥来时，杨啸感觉自己像个旁观者，看着身体自动侧身闪避，右手如精密机械般扣住对方手腕。
一个教科书般的过肩摔，张强一米八五的壮硕身躯重重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
"围观的人群炸开锅。
林晚晴的小嘴微微张开，吊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杨啸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瞳孔深处同样闪过数据流的蓝色光芒。
放学路上，杨啸刻意绕道经过学校后门的小卖部。
前世这里是他每天买冰红茶的地方，老板娘总笑他是"饮料痴"。
"同学，你的冰红茶。
"老板娘熟稔地递来瓶子。
杨啸接过饮料时，小卖部那台老式显像管电视突然雪花屏，闪过一串二进制代码。
只有他能听见的电子音在脑中响起：检测到初级智能体可吞噬升级是/否他握瓶子的手微微发抖。
这瓶三块钱的冰红茶，或许将成为改变世界的第一步。
"老板娘，"杨啸指着电视，"刚才...信号不好？
""啊？
"老板娘抬头看了眼己经恢复正常的电视，"没有啊，一首播新闻呢。
"杨啸拧开瓶盖，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林晚晴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指紧紧攥着那枚发烫的翡翠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