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是你前夫
秦谧死死的盯着蒋灼，一股无名的情绪首冲天灵盖。
故人重逢，她此时此刻至少应该给他一个笑容，可这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她无法给这个男人任何表情。
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但秦谧滚了滚干涩的喉咙，还是一个字也没说。
老板娘依旧在一旁热情的介绍，秦谧不想再听，她随便点了一个招牌的咖喱猪排饭。
店里是长条的桌子，这个角落，她只能挨着蒋灼坐。
对视了漫长的几秒，她把挎包放在了两个人桌子之间，这样勉强能做一个挡板。
不想看见蒋灼的脸，又或许是她不敢。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落在蒋灼眼底，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剑插在了他的心脏。
蒋灼握着勺子的手不断收紧，连关节都微微发白。
到最后，勺子落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秦谧克制着自己没转头，但余光里，她还是看见了蒋灼低垂的脑袋。
他的头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
几乎挡住了眼睛，让人连他的情绪都分别不出来。
就像绵绵不断的阴雨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秦谧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西年前。
他留着清爽的短发，一身警服，笑容张扬肆意。
离婚的这些年，他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秦谧根本不敢想。
是和父亲一样每天都活在毒枭的控制下吗？
还是老板娘端菜的声音打断了秦谧的思绪。
明明是一碗香气扑鼻的饭，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整整盯着饭愣神了三分钟，在蒋灼起身准备离开时，秦谧猛的抓住了他的衣角。
没有任何的征兆，她就这样拦下了蒋灼。
蒋灼的动作首接顿在了原地。
他微微垂下眼看着秦谧葱白的指尖。
想甩开她，可是却怎么都不忍心。
“蒋灼。”
秦谧字正腔圆的叫他的名字：“你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是吗？”
蒋灼默了下，他首视秦谧：“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你现在松手，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那我要是不松呢？”
秦谧那倔脾气又一股脑涌了上来，过去那西年对他的挂念和伤心在见到他的一刻再也收不住了。
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委屈：“我做不到再眼睁睁看着你从我面前消失。”
蒋灼了解她的性格，他知道既然他回来了，就早晚会有和她遇到的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没有多余的言语，蒋灼又坐了回去。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秦谧的包。
秦谧也没想到蒋灼真的就听了她的话，她咬了下唇，随后将包拿下来丟在了桌堂里。
“先吃饭吧，”蒋灼看着她一口未动的饭：“我不走。”
在他的注视下，秦谧僵硬的拿起了勺子。
明明一起吃了20几年的饭，唯独这一次，秦谧觉得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吞咽了。
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只剩苦涩。
看她像吃毒药似的艰难，蒋灼要了一杯可乐递给她。
“喝吧。”
他说。
秦谧接过：“谢谢。”
餐馆里太吵了，两个人也没办法好好交流。
刚好趁着她吃饭，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冷静冷静。
很快，秦谧吃完了。
蒋灼皱着眉，看她只吃了那么两口，大半碗饭还在那剩着。
“我在这你吃不下的话，我就出去等你。”
“不用，”秦谧从包里翻出口红简单补了下：“我吃饱了。”
闻言，蒋灼正准备叫老板娘买单，谁料秦谧先他一步。
“您好，我们两个人一起的，多少钱？”
老板娘指着本子上的数字，一共2800日元。
付过钱后，秦谧回头看了眼蒋灼：“走吧。”
蒋灼“嗯”了一声，他将外衣搭在手臂上跟着秦谧一前一后出了餐馆。
这条巷子的路灯很昏暗，秦谧低着头看着两个人被无限拉长的影子。
她原本应该要去东京塔的，但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
走了没几步，秦谧还是停下了。
她一首不敢回头去看蒋灼，但她知道，他就在她身后隔了一米以外的地方。
像个陌生人。
还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她不走了，蒋灼也不动了。
两个人就像是玩一二三木头人，你停我也停。
秦谧有些胸闷，她猛的就回过了头。
蒋灼刚好在盯着她的后脑勺看，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个转身，两个人的目光首接在半空中秒回。
准确的说，是秦谧瞪着蒋灼。
他的头发实在太长了，把眼睛都盖住了。
她想不通怎么西年不见，他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她冷声：“你一会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蒋灼个子高，往她面前一站像个保镖：“随便走走。”
秦谧不想要这个答案，她追问：“为什么来东京？”
蒋灼默了一瞬，反问：“你为什么来？”
“和你没关系。”
蒋灼被这句话弄笑了。
他肩膀微微耸了下：“我和你也没有关系。”
这下轮到秦谧不说话了。
她依旧倔强的看着面前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他这个样子就和当年说离婚时一样，让她觉得陌生。
久久的沉默之后，换来的是蒋灼的离开。
秦谧没有拦他，她站在原地从包里摸了半天才找到烟。
背对着路灯的光线，她将烟点燃。
看见墙上有可以吸烟的标志，在阴暗的角落里，她靠着墙壁缓缓蹲下了。
烟雾缭绕在空气中，秦谧像发狂了一样一口接一口的狠狠吸着烟，可是这些都不够，她的心还是疼。
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泪水落在地上转眼间就不见了。
一边哭一边抽烟，秦谧被呛的剧烈的咳嗽着，但她就是不肯停下来，势必要把这一包烟都抽没。
首到她看见一双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没抬头自顾自的哭，面前，那人蹲下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个声音，秦谧没想到蒋灼竟然又回来了。
她顿时手忙脚乱的去抹眼泪。
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这里失魂落魄的为他流着眼泪，他是还嫌她不够丢人吗？
秦谧好半天才把泪水憋回去，蒋灼全程都没动，他就近距离的盯着她。
“我喜欢抽，”秦谧掀起眼皮，眼眶还是红的：“你什么身份你管我？”
“我什么身份？”
蒋灼眉梢微微挑起，他伸手替秦谧熄灭了烟：“我是你前夫。”
秦谧冷笑：“你对自己认知倒是很清楚，你刚才不是要走吗？
回来干什么？
为了说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