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待她好,她感受得到,既然如此她丝毫不介意待旁人好些。
更何况早上刚起来她就听素练说了昨夜发生的事,侧福晋出虚恭将王爷吓走,如此丑事当真是闻所未闻,素练说起这件事时,小脸儿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琅嬅觉得这位乌拉那拉家的格格,脑子多半是有问题。
如此一来,她的心里就连那点对青樱的芥蒂都没有了。
谁会跟傻子置气?
“主儿,您瞧这对赤金莲花翡翠珠镯如何,这是皇上赐给您的嫁妆。”
素练捧着金镯走来给琅嬅瞧,琅嬅轻点下头,“那就它吧。”
“是。”
素练转身,正准备先将镯子拿下去,谁知被绊了一下,两只镯子飞了出去,正巧摔了开来,深咖色的柱形小物散落一地。
琅嬅微微皱起了眉头,起身朝着素练走去,“怎的这般不当心。
这里面的是什么?”
素练心虚,跪伏在地,“小主!
奴婢知错了!”
“我问你这里面装的这是什么!”
琅嬅瞪着素练,没曾想自己身边最贴身的人竟背着她存了别样的心思。
曲茉茉盘腿飘在一旁,随手碾碎了刚刚捡起的小东西,嘴角衔着一抹玩味儿的笑。
她就是故意绊倒的素练,看看这位温柔大方的嫡福晋会作何选择。
素练吓得哆哆嗦嗦的将始末交代了,“这,这是……是零陵香。
是夫人,夫人怕青侧福晋和月格格会先一步诞下皇子,便让奴婢找机会让主儿将放了零陵香的镯子给出去。
这零陵香只会不孕,不会伤身的!
夫人也都是为了主儿着想啊!”
“为我着想?
呵,用这种手段,若是一朝叫人发现,我就是连个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这是为我着想?!”
琅嬅看着素练,“素练,你心思不在伺候我,既然如此你就继续回去伺候夫人吧。
我,留不得你!”
“主儿!
奴婢知道错了!
主儿!
奴婢若是回去也活不成啊小主!”
素练哭喊着求琅嬅饶过自己这次,还是被人拉走,打包送回了富察家。
素练是富察氏的眼线,就这般被琅嬅发现丢了回去,对他们而言,同弃子一般无二。
曲茉茉站在一旁给琅嬅鼓掌,想不到大美人处理起事情来还算利索,脑袋也不糊涂。
琅嬅将零陵香处理干净,镯子还是放回了原处,从箱子里挑出了另外一对玳瑁镶金嵌宝镯。
主体是玳瑁,镯背开槽,内衬金丝,珍珠,红宝石,辅以红梅图案。
琅嬅吩咐莲心拿出去,并告知莲心日后她就是自己身边大宫女这件事。
曲茉茉则是摸着下巴寻思着琅嬅这一箱东西,若是在现代不知道得值多少钱。
青樱和高晞月相继来给琅嬅请安,明明并未侍寝却一脸疲态的青樱。
当真是年纪大了身子骨虚啊。
曲茉茉在心里无情的吐槽着。
琅嬅说着便让茉心将两个镯子分别送给了高晞月和青樱,以表宅邸和睦。
高晞月满心欢喜的接过,她可没忘了要巴结福晋的事情,无论是身份还是在王府的地位,又或者是精神状态,富察氏都比那个青樱好的多。
高晞月这样想着,看着手里的玳瑁镯儿越看越喜欢,二话不说就戴在了手上,当然也没忘拍琅嬅的马屁。
与高晞月的喜悦之情比起来,青樱倒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样子,淡淡的谢恩,淡淡的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
琅嬅见状也不理她,只同高晞月说了几句便让二人离开了。
青樱慵懒的伏身,两只猪爪搭在一起慢慢朝外走去。
一套动作下来硬控了琅嬅和高晞月三秒。
高晞月走后,琅嬅坐在椅子上扶额沉思,这青樱啊,真是让人头疼……这几日来往王府的人剧多,吵吵嚷嚷的连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都不行,曲茉茉百无聊赖的在宝亲王府西处溜达,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似乎听到了女人啜泣的声音,打眼一瞧,又是一个美人。
不同于富察琅嬅的光风霁月,主母风范,也不似高晞月一般俏丽可爱,少女清丽出尘,身上有一抹淡淡的幽香,尤其是那双眼睛,双目清澈澄明,而如今满是忧愁和怯弱。
抱着被子蹲在花坛边哭泣,就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是缩成一团,默默流泪。
曲茉茉从她的呢喃自语中听出了她的身份,原是内务府送来的绣娘,名唤海兰,不过因着貌美胆小,出身也不高,遭同行的其他绣娘排挤,平时将活计推给她也就算了,今日居然因为她被主子夸了一句,就有人将她的被子床褥全部浇上了水,受委屈不过,却也只敢出来小声的发泄。
天妒红颜啊真是~曲茉茉这人心软,最是见不得美人落泪的了。
曲茉茉蹲在海兰的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谁知道海兰突然起身,将她撞了个天旋地转······“她怎么还没醒啊?
福晋说她今天要是醒不来,我们俩在府里可就待不下去了!”
腕上戴着红绳的女人小声的说着。
“我看她说不定就是故意装睡想要我们俩难堪!”
另一个头上戴着蓝色花钿的人回答道,说着就冲了过来,掀开了她的被子。
曲茉茉在她巴掌落下来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伸手挡住了她的耳光反手甩了回去。
“你!
你这个贱蹄子!
果然是在装睡!”
挨打的女人捂着脸颊,生气的指着曲茉茉说道。
先前说话的人哭丧着脸,走过来,“你怎么这么歹毒啊!
故意想害我们被逐出府去!
不过是给你的被子泼了水罢了,犯得着这般害我们吗!”
两个人在耳边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泼水?
什么泼水?
我这是怎么了?
掀开被子跳到地上,差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居然有了实体?
曲茉茉连鞋都顾不上穿,打着赤脚冲到了梳妆台,扑到了铜镜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镜中的脸,珂里叶特·海兰?
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海兰,为什么她又不能从海兰身上下来?
她附身过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出不来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就这一分钟里,她己经将这千年间干过的缺德事儿都思忖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变成了海兰。
“青福晋到!”
阿箬高昂着脑袋,不可一世的模样将门推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那个侧福晋,而身后脸上扬着塑料笑容的青樱是她的大宫女。
两个缩在一块的蛐蛐曲茉茉的小丫头显然是没有料到青樱会来,慌慌张张的朝着青樱行礼,“青福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