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被手铐锁在警车门把手上,眼睁睁看着沈巍冲进人群。
广场中央的喷泉池里,漂浮着一具穿白大褂的尸体,金色假发随水波晃动,左眼角的疤痕与林深如出一辙。
“是渡鸦!”
沈巍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监控里的凶手穿一样的衣服!”
法医团队迅速围拢,林深注意到死者右手攥着半支黑色羽毛笔,笔尖刻着“CS”——和陈雪***的钢笔同款。
人群中突然响起惊呼,有人指着喷泉池的水面:倒影里的尸体,左手戴着与林深相同的机械表。
“表是我母亲的遗物。”
林深喉咙发紧,“型号全球***十块,其中三块在陈氏药业高管手中。”
他忽然想起陈雪临死前的眼神,那支刻着“SW”的钢笔,或许不是指认沈巍,而是“Same Watch”(同款表)。
沈巍猛地转身,枪口对准林深:“你早就知道克隆实验的事,对吗?
你母亲当年就是在培育‘镜像体’,用双胞胎基因制造完美工具!”
人群突然骚动,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推着轮椅穿过警戒线。
林深瞳孔骤缩——轮椅上的少女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脚踝处没有烧伤疤痕,嘴角那颗痣却与陈雪档案照完全一致。
“雨彤?”
沈巍的枪差点落地。
“沈队长,别来无恙。”
少女开口,声音与陈雪诡异地相似,“我是真正的陈雨彤,而刚才死去的‘渡鸦’,是我的克隆体姐姐。”
轰——钟楼突然敲响十二下,电子屏开始播放监控录像:凌晨三点,穿白大褂的“渡鸦”将尸体拖进喷泉池,揭开假发时,露出的竟是林深的脸。
但画面左下角的时间码显示为“1995年7月16日”,与实验室火灾同日。
“二十年前,妈妈把我和姐姐藏在地下室。”
陈雨彤转动轮椅靠近,袖口滑落露出内侧的羽毛纹身,“但姐姐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心脏移植——而林深,你和她是基因匹配的克隆体。”
林深感到一阵眩晕,记忆碎片突然重组:十二岁那年,他在医院醒来,护士说“心脏手术很成功”,但他从未见过自己的胸口疤痕。
而陈雪的日记里,“夜枭的哭声”其实是实验室里其他克隆体的呜咽。
“苏晚法医发现了克隆体的线粒体异常。”
陈雨彤指了指尸体,“她昨晚赴的约,是和我见面,却被另一个渡鸦截胡——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手机在此时震动,林深用牙齿点开短信:去地下车库,你的镜像在等你。
发件人号码与沈巍妻子生前的号码相同。
沈巍的脸色瞬间惨白:“这个号码......我妻子车祸前曾给我发过同样的短信。”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第七根承重柱后传来滴水声。
林深挣脱手铐冲过去,看见穿白大褂的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是己经“死亡”的苏晚。
她胸前别着微型录音笔,内容是昨晚的对话:“陈氏药业的‘渡鸦计划’,是用双胞胎基因制造忠诚的复仇者。
陈雪和林深都是实验体,但真正的原生体是......”录音戛然而止,苏晚的眼神越过林深,瞳孔突然放大。
他转身时,看见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摘下帽子露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角多了道刀疤。
“久仰,我的镜像体。”
男人抛来打火机,正是林深在便利店捡到的那枚,“CYT不是陈雨彤,是‘Clone Young Twin’(克隆双胞胎)。”
沈巍举枪的手开始发抖:“你是......当年火灾中失踪的消防员?”
“我是编号003的失败品。”
男人掀起袖口,烧伤疤痕下隐约可见条形码,“你们以为渡鸦是一个人?
陈雪负责策划,我负责执行,而真正的棋手——”天花板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黑色羽毛如暴雨般坠落。
林深抬头,看见天台边缘站着两个身影:左边是穿白裙的陈雨彤,右边是穿黑衣的陈雪——她们的面容完全相同,只是发型一长一短。
“镜像游戏的终极谜题,是‘谁才是复制品’。”
陈雪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广场电子屏同步切换画面,“看清楚了,林深——你母亲当年生下的,是双胞胎。”
屏幕上弹出两张出生证明,左边是“林深,健康男婴”,右边是“林墨,先天性心脏病男婴”。
1995年7月16日,实验室火灾当晚,“林墨”被宣布死亡,而陈雪的移植手术记录显示:供体心脏,来自同日夭折的男婴。
“你以为自己有PTSD?”
陈雨彤拨弄着长发,露出后颈的手术疤痕,“其实你从小被灌输了林墨的记忆,真正的林深,在二十年前就己经死了。”
沈巍的枪“当啷”落地,这解释了为什么林深的左撇子习惯与火灾现场指纹吻合——因为他才是当年试图揭露真相的“原生体”,而“林深”不过是承载复仇记忆的克隆容器。
第八声钟响过后,穿白大褂的“渡鸦”尸体突然抽搐。
林深扑过去撕开对方衣领,看见锁骨下方没有羽毛纹身,取而代之的是陈氏药业的logo刺青——这是真正的克隆体标记。
“他们在我们体内植入了纳米追踪器。”
编号003的男人咳出黑血,“陈雨彤......不,应该叫她‘渡鸦一号’,她才是所有计划的核心......”话未说完,他的身体剧烈震颤,七窍流血而亡。
林深这才注意到,陈雨彤的轮椅扶手上有个微型遥控器,红色按钮上印着乌鸦图案。
“沈队长,你妻子的车祸报告里,是不是写着‘车内发现黑色羽毛’?”
陈雪从天台缓步走下,手中握着注射器,“她发现了妹妹的秘密,所以被注射了空气——就像当年我父亲那样。”
沈巍突然冲向陈雨彤,却在触碰到她肩膀时僵住。
少女的假发滑落,露出光头下的手术疤痕——她的颅骨里植入了芯片,正通过蓝牙连接着广场所有电子设备。
“该揭晓最后一块拼图了。”
陈雨彤按下遥控器,喷泉池的水突然排空,露出池底的巨型镜像装置。
林深的倒影与陈雪、陈雨彤的影像重叠,形成三位一体的渡鸦标志。
第九声钟响时,沈巍的手机收到匿名邮件。
打开是段监控录像:火灾当晚,陈宏斌夫妇被注射空气和百草枯,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穿白大褂的小女孩——左边的陈雪举着打火机,右边的陈雨彤微笑着撒下黑色羽毛。
“双胞胎的父仇,需要双倍的痛苦。”
陈雪将注射器刺进林深手臂,药剂迅速蔓延全身,“不过别担心,你的心脏很快会属于我妹妹——毕竟,它本来就是她的。”
林深感到视线模糊,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沈巍抱着陈雨彤痛哭,而陈雪在他耳边低语:“欢迎来到镜中世界,林墨。”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