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右手背上的令咒被医用胶带草草遮住。
窗外阳光明媚，仿佛昨日的暴雨从未发生过。
"醒了？
"清冷的女声从床边传来。
苏九璃坐在椅子上削苹果，水果刀在指尖翻飞。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的锁骨处——那里光滑如常，哪有半点羽毛纹身的痕迹。
"那些...怪物..."林星羽的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校方说是实验室气体泄漏导致的集体幻觉。
"苏九璃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腕间的青铜手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三十七个目击者，三十七份相同的证词，但今早所有人都改口了。
"林星羽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明明也看见了！
那些从书里伸出的手——""安静。
"苏九璃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病房里有监听设备。
"校医推门而入时，苏九璃己经恢复成那个寡言的历史系学生。
她起身告辞，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对了，张教授让我转告你，《淮南子》的作业延期到下周。
"傍晚天文台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林星羽的指尖还残留着苏九璃传来的纸条触感。
那张印着校徽的便签纸上只有一行小字："今晚七点，天文台。
别让任何人跟踪你。
"落款处画了片羽毛图案，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晕。
"你迟到了1分28秒。
"苏九璃的声音从望远镜后方传来。
她今天没穿白大褂，取而代之是一件宽大的黑色卫衣，兜帽下露出几缕挑染成蓝色的发丝。
但当她转身时，林星羽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左眼变成了纯粹的金色，瞳孔里闪烁着齿轮状的纹路。
"别紧张，这是暂时的。
"她敲了敲左耳的蓝牙耳机，"孔明先生，可以出来了。
"天文台的暗门无声滑开。
诸葛亮手持平板电脑走出，现代装束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青年教师，唯有右眼的机械构造依然醒目。
他展示的监控画面里，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孩正在教学楼前喂鸽子，每粒投出的饲料都泛着青铜光泽。
"认知修正的媒介。
"苏九璃突然按住太阳穴，金色左眼里的齿轮加速旋转，"那些鸽子正在吃掉...吃掉人们对昨晚的记忆..."她的身体晃了晃，黑色卫衣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臂内侧新出现的条形码——林星羽分明看到编码末尾写着"夜凰篇·第三章"。
诸葛亮迅速扶住她："你又擅自使用观测能力了？
""总得有人盯着钟表匠。
"苏九璃挣脱开，从口袋里掏出个草莓大福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味似乎缓解了她的不适，"好消息是，他还没发现图书馆地下的..."玻璃穹顶突然传来脆响。
三人同时抬头，看见项羽倒吊在穹顶外的身影，方天画戟的刃尖己经刺穿第一层钢化玻璃。
更可怕的是他背后悬浮的齿轮月亮，每个齿槽里都嵌着不同的场景：雷震子被锁链缠绕、貂蝉在燃烧的剧院起舞..."跑！
"苏九璃推开林星羽，卫衣后背突然撕裂，半透明的羽翼在月光下舒展，"去地下储藏室！
"林星羽最后回头时，看见她的羽翼完全展开，每一片羽毛都映出不同的历史片段。
而项羽肩上的金丝眼镜男孩正对他做口型："第七根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