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城一中的早读课刚刚结束，高一(3)班的教室里弥漫着晨光与书香。

南初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衬得她眉目如画。

她正专注地整理着上节课的笔记，纤细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纸上留下一行行清秀的字迹。

"哟，大学霸又在用功呢？"一道尖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南初的笔尖顿了一下，

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她没有抬头，

只是轻轻将笔记本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她突然抓起南初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狠狠甩了一道。

蓝黑色的墨水从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洒在了南初精心整理的笔记。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南初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盯着满是墨水的笔记——那是她昨晚熬夜到凌晨一点才整理完的重点。

奶奶为了让她专心学习，连碗都没让她洗。"林嘉！"班长陈默从后排站起来，"你干什么？

"林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不小心手滑了。"她转向南初，压低声音，"穷鬼家的孩子，

装什么清高？你那个捡破烂的奶奶没教你要分享吗？"南初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道歉。

"林嘉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们听见没？她让我道歉！"她伸手想推南初，

却被南初侧身躲开。上课铃适时响起，数学老师夹着教案走进教室。林嘉狠狠瞪了南初一眼，

甩着长发回到自己的座位。南初慢慢坐下，将被墨水污染的笔记本轻轻合上。"没事吧？

"同桌苏小雨悄悄递来一张纸条。南初摇摇头，在纸条上写下"谢谢"两个字，

然后打开课本，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课。但她的余光看到，

前排的林嘉正回头对她做口型："放学等着。"体育课"听说今天要测1000米，

"林嘉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可别晕倒了，毕竟家里连顿饱饭都吃不起吧？

"她站在队伍最边上，听着体育老师讲解测试规则。"南初，"体育老师点名，

"你上次测试成绩很好，这次第一个跑。"南初点点头，走到起跑线上。她喜欢跑步，

喜欢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那一刻所有的烦恼似乎都能被甩在身后。

"各就位——"南初弯下腰，手指触地。"预备——"她的肌肉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砰！"“枪响”南初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她的步伐轻盈而有节奏，

很快就领先其他人半圈。最后一圈冲刺时，她听到看台上传来加油声，

其中陈默的声音格外清晰。"南初！加油！"她加快脚步，冲向终点线。

就在她即将到达终点的那一刻，突然林嘉从侧面撞了过来。南初失去平衡，重重摔在跑道上。

右膝盖***辣地疼，手掌也被粗糙的跑道磨破了皮。"哎呀，不好意思，"林嘉站在她面前，

脸上毫无歉意，"没刹住车。"体育老师跑过来查看情况："没事吧？能站起来吗？

"南初咬着嘴唇点点头，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却因为膝盖的疼痛踉跄了一下。

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是陈默。"我送她去医务室。"陈默对体育老师说。

去医务室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南初能感觉到陈默欲言又止的目光，但她只是盯着地面，

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她一直这样对你吗？"陈默终于忍不住问。南初摇摇头："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陈默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她故意撞你，所有人都看见了！

"南初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半个头的男生："然后呢？告老师？写检讨？

她干的事情都在暗处，只要她说一句不小心，老师也只能口头批评一下最后不了了之。

"她苦笑一下，"我习惯了。"陈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医务室的校医不在，陈默熟练地找出碘伏和纱布："我爸爸是医生，

从小耳濡目染。"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清理南初膝盖上的伤口。

南初低头看着陈默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是她转学两个月来，第一次有人离她这么近。

陈默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好了，"陈默站起身，"这几天别碰水。

""谢谢。"南初轻声说。回到教室时，下午的课已经开始。南初喊了报告，

班主任王老师看到她膝盖上的纱布，皱了皱眉："怎么回事？""体育课摔倒了。

"南初平静地说，目光扫过前排一脸得意的林嘉。放学***响起，南初收拾好书包，

慢慢走出校门。她家住城西的老旧小区，需要坐十五分钟公交车。车上人很多，她抓着扶手，

受伤的膝盖隐隐作痛。"南初！"她回头，看见陈默挤过人群向她走来："你也坐这趟车？

""嗯，"南初点点头，"城西花园站。""我在下一站。"陈默看了看她膝盖，"还疼吗？

"南初摇摇头，突然感到一阵鼻酸。这个才认识两个月的男生，

给予她的关心比班上任何人都多。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怕陈默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回到家，

奶奶正在厨房做饭。狭小的公寓里飘着红烧茄子的香味，南初深吸一口气，

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减轻了不少。"回来啦？"奶奶端着菜走出厨房，

一眼就看到了南初膝盖上的纱布，"怎么了这是？""体育课摔了一跤，"南初放下书包，

"没事，校医处理过了。"奶奶放下盘子，拉着南初坐到沙发上，

轻轻揭开纱布查看伤口："这哪是摔的，看这伤口明明是……。"她心疼地摸了摸南初的脸，

"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南初摇摇头："真的只是意外。"她不想让奶奶担心，

奶奶为了她已经够辛苦了。晚饭后，南初在台灯下补写被林嘉毁掉的笔记。

奶奶端来一杯热牛奶，放在她桌上。"别熬太晚，"奶奶轻声说，"身体要紧。

"南初点点头，等奶奶关上门后，她放下笔，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旧相册。

里面是她和爸爸妈妈的合影，那时她才五岁，一家三口站在游乐园里，笑容灿烂。

那场车祸带走了父母，只留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她轻轻抚摸着照片，

小声说："我会坚强的，爸爸，妈妈。"第二天早上，南初比平时早半小时到校。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却发现桌洞里塞满了垃圾——用过的纸巾、零食包装袋。南初的手微微发抖，

但她只是深吸一口气，拿出湿巾开始清理。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恶作剧"，

从转学来的第一天起，林嘉就因为她抢了年级第一的位置而针对她。"需要帮忙吗？

"南初抬头，看见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拖把和水桶。"你怎么来这么早？"南初问。

"值日。"陈默走过来，帮她清理黏在书上的口香糖，"这太过分了，应该告诉王老师。

"南初摇摇头："没用的。"她指了指教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个摄像头从来就没开过，

没有证据，老师也不会惩罚她。"陈默皱起眉头："总该有办法...""只要不理她，

过段时间她就会觉得无聊了。"南初把清理好的书本放回桌洞，"谢谢你的帮助。

"陈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去擦黑板了。陆续有同学来到教室，

看到南初在清理座位，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更多人选择视而不见。第一节课是语文，

老师让同学们分组准备下周的辩论赛。南初和苏小雨、陈默还有另一个男生分在一组。

"我们讨论一下辩题吧，"陈默说，"'网络匿名是否应该取消'。

"林嘉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老师，我想换组！我不想和某些人一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南初一眼。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分组已经定了，不能更改。

"林嘉撇撇嘴，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小组。南初注意到，

和她一组的几个女生都是平时喜欢欺负人的小跟班。课间，南初去洗手间，刚推开隔间门，

一盆冷水就从天而降，把她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门外传来一阵哄笑和跑远的脚步声。

南初站在隔间里，水珠从她的发梢滴落。十月的天气已经转凉，湿透的校服贴在身上，

冷得她打了个哆嗦。她咬紧牙关，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那是奶奶用捡废品攒的钱给她买的二手手机。"喂，奶奶，

"她的声音很平静，"我不小心把校服弄湿了，能给我送一套干净的吗？"挂掉电话，

南初拧干头发和衣服上的水，走出洗手间。走廊上的同学看到她这副模样，有的惊讶，

有的偷笑，但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二十分钟后，奶奶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手里拿着干净的校服。南初赶紧跑出去，接过衣服。"怎么回事？"奶奶担忧地问，

"怎么会全身湿透？""洗手间的水管爆了，"南初撒了个谎，"正好站在下面。

"奶奶将信将疑，但上课铃响了，她只好拍拍南初的肩膀："放学早点回来，别感冒了。

"南初换上干衣服，但头发还是湿的。她一整节课都在打喷嚏，头也隐隐作痛。放学时，

她的额头已经有些发烫。"你发烧了，"陈默摸了摸她的额头，"我送你回家吧。

"南初想拒绝，但一阵眩晕袭来，她不得不扶住墙壁。陈默二话不说，背起她的书包，

扶着她往外走。"等等，"南初虚弱地说，"我的自行车...""明天我帮你骑回去，

"陈默说，"今天先打车。"出租车里，南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色。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南初？南初！

"陈默焦急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再次睁开眼睛时，

南初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点滴。奶奶和陈默站在床边，一脸担忧。

"你醒了，"奶奶松了一口气，"医生说你是受凉引起的高烧，需要住院观察一晚。

"南初看向陈默："谢谢你...""别客气，"陈默笑了笑，"你好好休息，

我明天把作业带给你。"等陈默离开后，奶奶坐在床边，

严肃地看着南初："现在告诉我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南初知道瞒不过去了，

把这段时间林嘉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奶奶。说到最后，

她的声音哽咽了："我不想给您添麻烦..."奶奶的眼睛湿润了，

她紧紧握住南初的手："傻孩子，被人欺负怎么能算添麻烦？"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知道这是什么吗？"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金牌。

"这是...您？"南初惊讶地问。"我年轻时是省武术队的，"奶奶骄傲地说，

"退役后当了教练。你爸爸小时候我也教过他几招。"她摸摸南初的头，"从明天开始，

我教你防身术。"南初睁大眼睛："真的吗？""当然，"奶奶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我们家人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第二天早上，南初的烧退了。

陈默如约带来了作业和笔记，还买了一袋水果。"林嘉被王老师叫去谈话了，

"他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有人匿名举报她霸凌同学。"南初惊讶地看着他："是你？

"陈默摇摇头："不是我，可能是其他看不下去的同学吧。"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南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