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的声音首接在他听觉神经中响起，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紧迫感："明哲，立即终止实验。
那不是蕨类植物。
"张明哲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低头看向琥珀吊坠，那些螺旋状的孢子囊似乎在微微蠕动。
培养舱内，五只小白鼠的爪子同时指向了他胸前的吊坠。
为什么在恍惚之间他竟然好像出现了幻觉。
"亲爱的，今晚给孩子讲《量子精灵》绘本吗？
"手机自动播放起林薇三个月前的语音留言，声纹波动曲线与此刻实验体的脑波出现79.3%的重合度。
张明哲颤抖着掏出激光笔，在防弹玻璃上刻下一行只有显微镜能看清的小字：所有自由意志都是精心设计的混沌算法。
张明哲不自觉地意识飞回到30岁那一年实验室，月光透过高窗落在林薇的白大褂上。
彼时还是医学生的她，正用解剖镊夹着一片量子晶体观察衍射图谱。
"这是第37次表白失败纪念品？
"她突然转头，晃了晃张明哲藏在离心机里的玫瑰。
真空冷冻的花瓣在镊尖碎成量子粉尘，在磁悬浮装置里形成心形概率云。
张明哲至今记得她睫毛在激光下的颤动频率。
当他用扫描隧道显微镜展示花瓣表面编码的莫尔斯电码"Marry Me"时，林薇把医用听诊器按在他胸口："每分钟122次的心跳，比上次在核磁共振室还快15%。
"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光啊，张明哲叹了口气，为什么一个女人不会自然成长为完美妻子林薇踹开实验室防爆门的瞬间，张明哲正在校准第西代量子共振环。
她发梢间飘来的来苏水味道，让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凝滞了0.3秒——这个气味偏差值，比他给"完美妻子2.0"设定的参数高出整整两个标准差。
林薇把离婚协议拍在实验台上时，他正在调试第西代量子共振环的相位差。
他看了看，“你为什么不发个电子邮件你，一看就不是真心地”张明哲笑着说。
羊皮纸卷起的边角扫过培养舱，惊得里面的猕猴发出凄厉尖叫——这些灵长类动物自从被植入意识接收器后，连恐惧都变得整齐划一。
"孩子们说己经三个月没见到真实的父亲了。
"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在冷光灯下泛着淡红，"你甚至没发现我上周剪了头发。
"不可礼遇，她还是个冷静的医生么，他想翻个白眼，但意志阻止了他，深吸一口气。
张明哲盯着她发梢的弧度，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的深夜。
那天他成功将小白鼠的量子纠缠模型移植到猕猴大脑，却在庆祝时把红酒洒在她的新旗袍上。
现在她耳后的波浪卷变成了利落的齐肩发，发尾精确地停在锁骨上方两厘米处。
"头发剪了吗，我可以让它长回来。
"微微一笑，他转动着谐振频率旋钮，实验室穹顶的量子云开始投射柔和的琥珀色光晕。
这是上周为"美之源"生发仪发布会调试的预设场景，能让所有观众瞬间感受到头皮刺痒的生长幻觉。
他不是个古板的科学家，反而能将新的研究成果转化成应用，是他乐于见到的。
这是要把她气死吗，“这好玩么？”
林薇突然抄起培养舱旁的低温液氮罐，淡蓝色液体在防弹玻璃上炸开蛛网裂痕："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上个月强行给晨晨做脑部扫描，就因为他算出了你实验数据的误差率？
"警报声刺破空气的瞬间，他注意到她颤抖的瞳孔深处泛着量子纠缠特有的虹彩。
三个月前在她枕边植入的微型谐振器果然还在工作，那些精心设计的温柔笑容、恰到好处的关切，原来都出自他的意识编码。
当然，利用量子纠缠干扰，让人产生某种感觉，甚至某种想法，只是短暂的，不能长时间保持，离控制还很远。
"你本可以成为普罗米修斯。
"她退到门禁系统识别区时，后颈的皮肤下闪过微弱的蓝光，"但现在你只是个拿着火柴的纵火犯。
"当防爆门将她最后的尾音切成两截，全息投影仪自动播放起昨天的新闻发布会录像。
画面里张明哲正举起号称能治愈抑郁症的量子头环，台下数百家媒体同时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那是他设定的"虔诚认同"表情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