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雪
许清禾缩在围巾里呵出白雾，指尖捏着英语演讲比赛的奖状，在走廊尽头的公告栏前驻足。
沈星河的照片赫然挂在“学科竞赛优胜者”栏最显眼的位置，他垂眸解题的侧影被阳光镀上金边，像是她藏在笔记本里的某张***。
“看什么呢？”
带着暖意的呼吸突然掠过耳畔，许清禾吓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冰凉的玻璃。
沈星河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举着冒着热气的草莓拿铁，奶盖上撒着细碎的糖霜，“庆祝你拿一等奖。”
“谢、谢谢。”
许清禾接过纸杯，纸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却不及男生靠近时耳后蔓延的热意。
那天雨中的对话后，他们之间的相处多了层微妙的亲昵——沈星河会在她犯困时悄悄把薄荷糖推到课桌中间，她则会在他竞赛集训时留下食堂的草莓蛋糕。
上课铃突然响起，沈星河首起身时，袖口扫过她的手背。
许清禾攥着奖状往教室跑，没注意到身后男生盯着她发梢沾着的雪绒花，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真正的初雪降临在周末傍晚。
许清禾趴在窗边数飘落的雪花，手机突然震动，沈星河发来消息：”图书馆天台，有惊喜。
“穿过积着薄雪的街道，许清禾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呼吸凝滞在胸腔里。
沈星河站在铺满彩灯的雪地上，毛衣领口沾着雪花，怀里抱着巨大的草莓熊玩偶。
暖黄的灯光缠绕在护栏上，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比糖霜更甜。
“生日快乐。”
他将草莓熊塞进她怀里，玩偶肚子上绣着小小的“XQH”，“本来想带你去草莓园，但雪太大了......”许清禾把脸埋进柔软的绒毛里，草莓香味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她想起早晨故意没提的生日，想起沈星河上课时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眶突然发酸。
“还有这个。”
沈星河变魔术般掏出个礼盒，里面是手工制作的草莓香薰蜡烛，烛芯旁嵌着十二星座的银质徽章，“上次送的糖，你说射手座图案最好看。”
雪花落在蜡烛的玻璃罩上，许清禾望着跳动的烛火，突然鼓起勇气：“沈星河，你为什么......”“因为想看见你笑。”
男生的声音被风雪揉碎，却清晰地撞进她心里，“第一次见你，你在整理课本，阳光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幅画。
后来发现，你解出难题会转笔，紧张时会揪书包带子，吃到草莓味的东西眼睛会亮晶晶......”许清禾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风雪。
沈星河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花，指尖悬在半空又顿住，最终轻轻落在草莓熊的耳朵上：“许清禾，我可以......”“可以。”
她仰起头，任由温热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也喜欢你，从收到第一颗草莓糖开始。”
沈星河的瞳孔骤然放大，下一秒，许清禾被裹进带着体温的围巾里。
草莓拿铁的甜香混着初雪的清冽，在两人之间晕染开。
远处教学楼的灯光透过雪幕，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要延伸到时光的尽头。
返校后，许清禾的课桌里不再藏着惊喜——因为沈星河会光明正大地把草莓牛奶放在她面前，会在课间给她讲题时不经意碰到指尖，会在放学路上自然地接过她的书包。
而公告栏旁，不知何时多了张合照，两个少年倚着贴满奖状的白墙，身后的草莓熊玩偶露出可爱的笑脸，定格了这个飘着草莓香的初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