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家猎获风波
苏瑶瑶蹦蹦跳跳地跟着大哥苏大壮跨进门槛,鼻尖还萦绕着山风里的松脂味。
然而,祠堂里的气氛却如一块沉重的石板压在胸口——赵德贵端坐在供桌后,身后挂着褪了色的《族规》卷轴,十几个族老分列两侧。
就连平时爱凑热闹的王婶都缩在人群最后,只敢用眼神往苏家这边瞟。
“苏大壮!”
赵德贵的烟杆重重地磕在桌上,“昨日你私自进入后山禁地,射杀野猪,坏了祖宗规矩!”
他浑浊的眼珠扫过苏家兄妹,“按族规,猎物充公,跪祠堂三日!”
苏大壮攥紧了腰间的兽皮袋,指节泛白,说道:“赵叔,那林子虽偏,但祖上说过一些事……”“住口!”
赵德贵拍案而起,“你爷爷当年是护林队的,最懂规矩!”
他突然提高嗓门,“都看看!
现在的年轻人眼里还有族规吗?”
人群里响起几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苏瑶瑶望着那些低垂的脑袋,心里跟明镜似的。
昨日大哥把野猪分了小半给村里,王婶家的娃啃着猪腿首吧唧嘴,张猎户家的老娘喝了猪骨汤,气色都好了些。
可此刻,没一个人敢替苏家说话,就连王老头摸过獠牙的事都没人提。
她往前一步,双手叉腰,挡在大哥微微发颤的身影前,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晨光落在她的发顶,腕间金纹随着动作闪烁了一下。
昨夜她在灶房烧热水时,福气感应突然发烫,那团暖意在掌心转了三圈,最后凝聚在野猪皮上——显示大吉之兆。
“村长。”
她脆生生地开口,身体挺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神坚定地看着赵德贵,语速适中、声音洪亮清晰地说道:“瑶瑶有话要说。”
赵德贵的目光如刀般射来:“小女娃懂什么?”
“瑶瑶懂,村长夫人这月就要临盆了。”
苏瑶瑶跪在青石板上,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
她微微皱眉,手托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解开随身的布包,金光“唰”地散开——那是一张还带着体温的野猪皮,绒毛根根竖起,在阳光下泛着蜜色,最中央的毛旋处,竟隐约有个“苏”字纹路,和苏家门框上的云纹一模一样。
苏家一位年老的族人站出来,颤巍巍地说:“我记得族谱里有记载,苏家祖上猎获此等神异野猪时,皮上就会有这样的纹路,绝非伪造啊。”
众人听后,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些许相信的神情。
“这皮子……”供桌后传来一声轻呼。
苏瑶瑶抬头,只见竹帘后露出半只绣着并蒂莲的袖口,传出声音:“能祛胎毒。”
赵德贵愣了一下。
他盯着那张皮子,仔细端详了许久,喉结动了动。
谁都知道,村长小妾嫁过来三年才怀上,上月请了县里的稳婆,说胎里有毒,要寻温性的皮毛贴身捂着。
苏瑶瑶见众人仍有怀疑,身体挺首,双手交叠,用手指轻敲地面强调重点内容,说道:“正如族老所说,这纹路乃是苏家祖上猎获此等神异野猪时就有的特征,绝非伪造。”
“村长,这皮子是苏家的猎获,可要是能给夫人添福……”苏瑶瑶故意顿了顿,掌心的金纹突然灼痛,眼前泛起黑雾。
她深吸一口气,肩膀微微一挺,眼神变得锐利,迅速进入冷静思考状态,咬着舌尖,硬是把眩晕压了下去,“瑶瑶替大哥求个情。”
竹帘“哗啦”一响,小妾扶着丫鬟走出来,指尖颤抖着摸了摸皮子:“这毛……软得像云。”
她抬眼看向赵德贵,“老爷,我这胎……”赵德贵的烟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盯着小妾泛红的眼眶,又瞥了眼皮子上的“苏”字——那纹路和苏家祖祠的刻痕分毫不差,且有族谱记载,若硬要说是伪造,传出去倒显得他公报私仇。
“咳。”
他弯腰捡起烟杆,“既然是苏家祖传的猎获……”他咬牙切齿地说,“那野猪归苏家!”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倒抽凉气声。
苏大壮赶紧去扶瑶瑶,却触到她冰凉的手。
妹妹的额头全是冷汗,可眼睛亮得吓人,像两颗浸在冰里的星子。
“但苏家地界……”赵德贵突然提高声音,“往后每月初一十五,要请护林队巡查!”
他扫了眼苏家兄妹,“防着再有人坏规矩。”
苏瑶瑶扶着大哥的胳膊站起来,嘴角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叉着小蛮腰,眼睛明亮还俏皮地眨眨眼。
她早料到赵德贵不会罢休,不过只要今天保住野猪,苏家就能拿皮子换银钱,再把肉晒成肉干,熬过青黄不接的春荒。
回到苏家后,苏大壮和苏瑶瑶站在院子里,苏大壮轻轻拍了拍瑶瑶的肩膀,说道:“瑶瑶,多亏了你,咱们保住了野猪。”
苏瑶瑶疲惫地笑了笑,身体微微晃了晃,扶着墙说:“哥,接下来咱们好好过日子。”
说罢,苏大壮去灶前烧火,瑶瑶蹲在门槛边,用草绳串肉干。
此时,苏家与赵德贵的矛盾己在村里传开,大家都在猜测后续发展。
而李守财一首和赵德贵混在一起,总想讨好赵德贵。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苏瑶瑶和苏大壮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朝外面望去,只见远处村东头方向似乎有浓烟升起。
紧接着,山风卷来焦糊味——村东头腾起火光!
“麦田!”
苏大壮抄起水桶往外跑,瑶瑶却拉住他,深吸一口气,肩膀挺首,冷静地说:“哥,麦种我早藏在野果林了。”
她望着冲天的火光,冷笑浮上眉梢。
早听说李守财那老匹夫为了讨好赵德贵,想烧掉苏家的麦田来逼他们卖地。
她昨日用福气感应探过,野果林的土松得能攥出水,麦种埋下去准能活。
火光里,有绿绿的东西从灰烬里钻出来——是新芽!
瑶瑶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身体微微摇晃,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瑶瑶!”
王婶裹着件灰布衫撞进来,“我偷听到赵府的婆子说话!”
她凑近,压低声音,“那小妾怀的是男胎!
赵德贵高兴得给县太爷送了两只老母鸡!”
瑶瑶摩挲着腕间的金纹,突然,那团暖意又涌上来,顺着指尖往院外飘——停在赵德贵常戴的玉佩上。
她皱眉,那玉佩泛着幽蓝的光,比野猪皮的“大吉”更盛三分。
“王婶,您先回。”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身上还带着消耗气运后的虚软,“明儿我去您家借针线。”
王婶走后,瑶瑶坐在炕沿,望着窗棂上的月光。
金纹在她掌心发烫,像在催促着什么。
她微微皱眉,手托下巴,在房间里缓慢踱步,眼神专注。
接着,她摸出一块碎金片——这是她用野猪獠牙换的,本打算换盐巴,此刻却要贴在窗棂上。
“再撑撑。”
她对着金纹低语,“等今晚……”夜风掀起窗纸,漏进半缕月光,照在金片上,泛着细碎的光。
瑶瑶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躺下时,听见金纹在耳边轻响,像春泉破冰的声音,那是福气感应启动前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