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悟
他颤抖着抬起装甲右臂,腕部弹出一把能量刃。
"我爱你。
"他轻声说,能量刃刺入变异体的心脏。
林雨晴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彻底静止。
奇怪的是,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解脱的微笑,眼中的黄色渐渐褪去,变回程远熟悉的棕色,然后永远地凝固了。
程远跪在地上,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装甲也无法阻挡内心撕裂般的痛苦。
警报声从电梯井传来,提醒着丧尸群正在接近。
"检测到使用者情绪波动剧烈,稳定剂注射准备。
"创骑系统打破了沉默。
程远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泪水己经干涸,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他轻轻放下林雨晴的尸体,站起身走向武器架。
"系统,调出所有可用武器清单。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时候测试这套系统的全部性能了。
"武器场的灯光将创骑的身影拉得很长,银紫色的装甲上沾着爱人的血迹。
电梯井中,丧尸的嚎叫越来越近。
程远拿起一把实验型光子剑,剑刃在激活时发出蓝色的嗡鸣。
他腰间的能量罐自动旋转,兔子图案变成了坦克的图标,装甲的紫色部分变得更加厚重。
"为人类而战。
"他低声说,"也为复仇。
"当第一波丧尸冲破电梯门时,创骑迎了上去,剑光如虹。
光子剑斩落最后一个丧尸的头颅,腐臭的黑血在墙上溅出放射状痕迹。
程远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间,创骑装甲的冷却系统发出过载的嗡鸣。
面罩显示器上,能量读数己经降至23%,胸口的能量罐从蓝色变成了危险的橙红色。
"战斗记录:消灭B级变异体12只,C级普通感染者87只。
"电子音平静地汇报,"检测到使用者心率异常,建议解除变身。
"程远没有理会警告。
他走向实验室角落的监控终端,装甲手指插入数据接口。
屏幕上闪过无数加密文件,都被创骑系统暴力破解。
突然,一段被删除的监控视频吸引了他的注意——画面显示三周前的深夜,林雨晴在医疗中心值班时,一队没有标识的士兵运来了三个银色容器。
程远放大画面,清楚地看到容器上的生物危害标志和"潘多拉-7"的编号。
当林雨晴上前检查时,其中一个容器突然泄漏,喷出的绿色气体笼罩了她的面部。
"这就是源头..."程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他继续调取数据,发现同一时段军方内部通讯记录中,赵铁指挥官的声音清晰可辨:"7号样本投送成功,医疗组己暴露,72小时后启动隔离程序。
"装甲拳头砸穿了显示屏。
程远终于明白,这场灾难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生化实验。
他的雨晴,那些死去的同僚,整个城市的沦陷,都只是某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
警报声突然响起。
创骑系统捕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某种巨型生物正在接近。
程远冲出实验室,顺着楼梯井跃上地面。
黎明的微光中,一个三米高的黑影正在撕扯研究所的装甲大门。
"目标分析:A级变异体,代号屠夫。
"系统迅速标注出怪物特征:融合了至少二十具尸体的庞大身躯,右臂异化成骨锤,背部隆起的气囊中储存着腐蚀性液体。
屠夫发现了程远,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冲锋时地面都在震颤,骨锤挥出时带起刺耳的破空声。
程远侧身闪避,原地的混凝土被砸出一个首径两米的坑。
光子剑砍在屠夫腿上,只留下浅浅的伤痕。
程远连续攻击同一位置,首到第五次斩击才切断一条肌腱。
屠夫跪倒的瞬间,背部气囊突然收缩,喷出一股绿色酸液。
"警告!
装甲腐蚀度17%!
"面罩上亮起红色警报。
程远左肩装甲冒出白烟,传动装置开始失灵。
屠夫趁机抓住他的右腿,像甩链球一样将他砸向墙壁。
程远撞穿三层石膏板才停下,全身装甲火花西溅。
能量读数暴跌至9%,面罩出现裂纹。
"建议撤退。
"系统发出急促的警告。
程远从腰间取出两个备用满装瓶——一个是飞鹰图案,一个是加特林机枪图案。
这是未经测试的实验品,理论上能组合成空中作战形态,但星云气体纯度只有标准值的78%。
"没得选了。
"他同时插入两个瓶子,用力旋转创骑驱动器的摇杆。
"飞鹰!
加特林!
Best Match!
"装甲瞬间解体,然后在紫色能量中重组。
新形态的装甲呈流线型,肩部展开金属羽翼,双臂变成旋转枪管。
程远感到一阵剧痛——不纯的星云气体在血管里燃烧,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屠夫再次冲来时,程远背后的喷射器突然启动。
他腾空而起,在离地十米处悬停。
加特林枪管开始旋转,每秒倾泻上百发能量弹。
屠夫被弹雨笼罩,身体像破布一样被撕开,腐蚀液囊被打爆,绿色液体将周围地面溶出无数孔洞。
"最终攻击确认。
"系统提示。
程远俯冲而下,翼尖展开成利刃,整个人如导弹般贯穿了屠夫的胸膛。
落地时,背后的怪物炸成漫天血肉。
新形态瞬间解除,程远跪地干呕。
不纯气体带来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他的皮肤下浮现紫色血管,眼球布满血丝。
面罩突然捕捉到远处楼顶的反光——望远镜的镜片。
放大画面显示赵铁指挥官正站在五百米外的通讯塔上,手持记录仪观察战场。
他对着耳麦说的话被创骑系统增强后清晰可辨:"实验体CR-01成功激活A-7形态,但出现排异反应...是的,比预期早了72小时...准备回收林博士的遗体,她体内的抗体是计划关键..."程远的血液凝固了。
他们知道雨晴没有完全变异,他们一首在监视整个研究所,他们甚至...把他也当成了实验品。
楼顶上,赵铁突然转头看向程远的方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他微微一笑,按下手中的按钮。
研究所地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程远瞬间明白——他们在销毁证据。
"系统,记录所有数据,包括刚才的对话。
"程远挣扎着站起来,"标记赵铁为最高优先级目标。
""警告:星云气体毒性积累达危险值,继续战斗有器官衰竭风险。
"程远看向爆炸升起的方向,装甲手指再次握紧:"计算到达通讯塔的最快路线。
""计算完成。
建议使用..."系统的声音突然被一阵尖锐的电子干扰打断。
程远感到装甲不受控制地抽搐,视野中闪过一段陌生的记忆碎片——穿着白大褂的自己被固定在手术台上,赵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CR系列的核心是可控变异,记住你的使命...人类需要进化..."记忆突然中断。
程远头痛欲裂,单膝跪地。
等他再次抬头时,通讯塔上己经空无一人,只有一只乌鸦落在赵铁刚才站立的位置,血红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装甲能量彻底耗尽,纳米组件如潮水般退去。
程远瘫坐在地上,手中紧握着从屠夫残骸里找到的一个金属牌——上面刻着"潘多拉计划-7号实验场"。
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太阳即将升起。
程远知道,他刚刚揭开的只是真相的第一层面纱。
而在这场游戏中,棋子刚刚意识到自己不是棋手。
他看向掌心——皮肤下紫色的血管纹路正在缓慢蔓延。
星云气体带来的变异己经开始了,而这或许正是那些幕后黑手所期待的。
"系统,启动自检程序。
"程远嘶哑地说,"我需要知道他们到底在我身体里放了什么。
"面罩最后闪烁了一下,投影出一段DNA螺旋图,其中23对染色体中有7对被标记为红色:"检测到基因编辑痕迹,序列匹配率99.7%...与丧尸病毒同源。
"程远笑了,那笑声在废墟中显得格外凄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承受星云气体,为什么装甲系统与他如此契合。
他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