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碎的尊严
他猛踩脚踏车拐进梧桐大道，却在奢侈品店"梵瑟"的落地窗前紧急刹车——车头擦过台阶的瞬间，三辆顶级跑车引擎轰鸣着停在店门口，西装革履的宾客谈笑间将旋转门挤得水泄不通。
"12:30前必须送达！
"手机屏幕上的红字刺得他眼眶发疼。
江砚咬牙冲进人群，外卖箱却不慎撞上水晶旋转门。
玻璃炸裂的脆响混着女人的尖叫炸开，他惊恐地看着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坠地，碎钻在阳光里折射出锋利的光芒。
"拦住他！
"保安的呵斥声响起时，江砚己经被拽着衣领抵在墙上。
店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来，猩红的指甲戳着赔偿单："维修费用加上精神损失费，一共87万。
您是刷卡，还是报警？
"围观人群的窃笑像蚂蚁啃噬着江砚的神经。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翻了个遍——父亲早逝，母亲重病，朋友要么借过钱要么避而不见。
指尖悬在林小满的名字上迟迟不敢按下，昨夜那个女孩塞给他黑卡时，眼尾还带着未愈的淤青。
"让让。
"清甜的嗓音穿透喧闹。
林小满穿着宽松的连帽衫，鸭舌帽压得极低，却挡不住她眼底跳动的星火。
她晃了晃黑卡，漫不经心地扫过赔偿单："小数点是不是打错了？
我记得这季***款打六折。
"店长脸色骤变："林小姐，这是...""我说六折。
"林小满突然凑近，压低的声音带着寒意，"还是说，你想让我查查这批货的报关单？
"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个西装保镖，寒光在墨镜镜片上一闪而过。
江砚呆立当场，看着林小满龙飞凤舞地签完字，转身将赔偿单塞进他口袋："老规矩，算投资。
"她抬手擦掉他额角的冷汗，动作亲昵得像相识多年的恋人，"不过江先生，下次送外卖记得戴头盔，撞坏脑子我可亏大了。
"人群骚动间，江砚抓住她手腕："为什么帮我？
"林小满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内侧贴着创可贴，边缘渗着血渍。
"因为..."她突然狡黠一笑，用唇语说了两个字，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好玩。
"当晚，江砚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反复擦拭那张黑卡。
手机屏幕亮起时，他差点将卡甩出去——林小满发来一条转账记录，正是他母亲手术的剩余费用。
颤抖的手指在对话框里输入又删除，最终只回了个"谢"字。
"明天下午三点，来云顶大厦37楼。
"秒回的消息让他心跳漏拍，"签投资协议，迟到扣利息。
"云顶大厦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匍匐在脚下。
江砚攥着被汗水浸湿的简历走进会议室，却在看到投影幕布时僵在原地——上面密密麻麻列着他所有的个人信息，甚至包括大学时期偷偷参加黑客竞赛的经历。
"坐。
"林小满转着钢笔，金丝眼镜下的眼神透着审视。
她穿着真丝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半截精致的腕表，"首播带货大赛后天开始，我要你拿冠军。
""凭什么？
"江砚猛地拍桌，震得咖啡溅在合同上，"你调查我，替我做决定，到底想干什么？
"林小满突然笑了，起身逼近时裙摆扫过他膝盖。
她摘下眼镜，眼尾的泪痣在日光灯下格外醒目："因为我知道，"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停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你不甘心。
"江砚的呼吸一滞。
那些被现实碾碎的理想，那些深夜痛哭的时刻，此刻都化作她眼中跳动的火焰。
"我出钱，你出人。
"林小满将合同推到他面前，"赚了，我们五五分；输了..."她突然咬住他耳垂，"你就给我当一辈子助理。
"签约笔落地的瞬间，江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林小满己经转身走向落地窗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阳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轮廓，却也照出她后颈处新鲜的抓痕——像是被人用力掐住留下的印记。
"对了。
"她头也不回，语气漫不经心，"比赛对手可能会使阴招。
"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段监控录像：几个黑衣人正在撬他电瓶车的锁，"所以，"她晃了晃手机，"从现在起，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安排。
"江砚看着她发梢跳跃的阳光，突然想起昨夜她徒手砸碎酒瓶的模样。
这个神秘的女孩，究竟是他的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
而当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早己开始了不可逆的转动。
会议室门外，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的照片发送到神秘群组。
手机屏幕的幽光照亮他嘴角的狞笑，附言栏里赫然写着："猎物己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