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看向蜷缩在行李箱后的晓妍，女孩正用胶带将碎玻璃片缠在木棍上——这是昨晚两人合力制作的简易武器。
“记住，跟着我的影子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
林风将战术背包斜挎在胸前，刀柄在掌心磨出红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从厨房找到的，燃料只剩三分之一。
五点十七分，天刚蒙蒙亮。
林风深吸一口气，突然扯开防盗门，自制燃烧瓶带着火星砸向丧尸群。
汽油在地面炸开火焰，哀嚎声中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他拽着晓妍冲向安全通道，橡胶鞋底在楼梯上擦出青烟。
地下车库的卷帘门被汽车堵住，林风用菜刀砍断生锈的链条，腐臭的风立刻灌进来。
三只变异老鼠从车底窜出，体型足有半人高，尾巴上的硬毛像钢针般竖起。
晓妍尖叫一声，躲到他身后。
林风甩出匕首，刀刃插入最前面那只的眼睛，温热的血溅在裤脚。
“走！”
他踢开鼠尸，带着晓妍冲向出口。
晨光中，小区围墙外的街道清晰可见，却被成片的变异藤蔓覆盖——那些原本种在街心花园的爬山虎，此刻茎秆粗如手腕，叶片泛着金属光泽，藤蔓末端的吸盘正缓缓蠕动，像无数只贴在地面的眼球。
“绕到后街，走地下通道。”
林风记得小区西门有个废弃的人防通道，或许能避开地面的变异植物。
晓妍的手被他攥得发疼，却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前方不断摇晃的藤蔓。
通道入口被碎石堵住，林风用铁锹撬动混凝土块时，听见头顶传来藤蔓摩擦墙壁的沙沙声。
突然，一块藤蔓从上方垂落，吸盘猛地吸附在他手背，***辣的疼痛传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紫斑。
“林叔叔！”
晓妍举起绑着玻璃片的木棍，用力砍向藤蔓。
锋利的玻璃划断茎秆，绿色汁液喷溅在她袖口，却让藤蔓发出类似哨音的尖啸。
更多藤蔓从西面八方涌来，吸盘在地面砸出小坑，像极了某种生物的脚步声。
林风扯下战术腰带，将燃烧的布条甩向藤蔓。
火焰点燃了这些变异植物，噼啪声中腾起紫黑色烟雾，却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通道深处传来丧尸的低嚎，显然被火光吸引。
“捂住口鼻，跑！”
林风抱起晓妍冲出通道，后街的便利店屋顶上，几只变异乌鸦正扑棱着翅膀，喙部闪着金属般的光。
他认得这种乌鸦，去年在郊区见过，现在体型大了三倍，爪子能轻松撕开铁皮。
便利店的货架被改造成路障，林风踹开一条缝隙，突然看见货架后缩着个穿工装服的老人。
对方头发灰白，手里握着把生锈的扳手，腰间挂着个铁皮水桶，桶里装着发黑的面包。
“别过来！”
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扳手在空气中划出弧线。
林风注意到他裤脚的血迹，还有脚踝处被藤蔓划伤的痕迹——和自己手背上的紫斑一模一样。
“我们没有恶意。”
林风松开晓妍，举起双手示意，“我是退伍军人，要去郊外找安全的地方。
你受伤了，需要消毒。”
他摸出背包里的碘伏瓶，玻璃瓶在晨光中折射出微光。
老人盯着碘伏瓶，喉结滚动了两下，扳手“当啷”落地：“我姓陈，守小区的保安。
这些怪物……”他指了指正在燃烧的藤蔓，“昨天还没这么大，现在见人就追。”
晓妍突然拽了拽林风的衣角，指向便利店后窗：“那边有车！”
一辆车身斑驳的厢式货车停在巷子里，车钥匙还插在点火孔上。
林风眼睛一亮，对老陈说：“陈叔，跟我们一起走，郊外的仓储园区有高墙，能建基地。”
老陈犹豫片刻，突然指向货车：“油箱是空的，不过便利店地下室有发电机，或许还有汽油。”
三人摸进地下室时，腐臭味更浓了——墙角躺着具保安的尸体，己经变异，手指还勾着加油枪。
林风让晓妍和老陈在楼梯口警戒，自己上前检查。
加油枪的软管还连着地下油罐，阀门虽然生锈，却能转动。
他屏住呼吸，拧开阀门，汽油的气味混着丧尸的腐臭涌上来，却让他心头一喜：至少有半罐油。
“上车！”
五分钟后，货车引擎发出嘶哑的轰鸣。
老陈握着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说自己二十年前开过货车。
晓妍趴在窗边，看着便利店在后视镜中缩小，突然指着车顶惊呼：“乌鸦！”
三只变异乌鸦正俯冲而下，利爪敲打车顶如同雨点。
林风摇下车窗，将燃烧的抹布甩向它们，火焰掠过鸦翼，焦臭味中夹杂着电子元件烧毁的噼啪声——他这才发现，乌鸦的喙部和爪子似乎嵌着金属片，像是被某种力量改造过。
货车冲出小区时，朝阳刚爬上地平线。
公路两侧的树木大多枯死，只剩变异植物在路基上蔓延。
老陈突然指着前方：“看！
废弃的农机厂，围墙够高！”
灰色的砖墙足有西米，铁门半开着，院内的厂房屋顶完整，还有个水塔高高耸立。
林风让老陈停车，自己先下车勘察。
大门内侧躺着几具丧尸尸体，头部都有枪伤，显然是被人精准击毙的。
“有人来过。”
他蹲下身，捡起半枚弹壳——5.56毫米，军用制式。
晓妍突然拽住他的裤腿，指向厂房二楼：“窗户里有光！”
一扇破窗后，望远镜的反光闪过，随即消失。
林风握紧刀柄，与老陈对视一眼，三人背靠背贴紧围墙。
晨风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运物资，又像是……军号的声音。
那声音微弱却清晰，带着某种穿透力，像极了林风口袋里的那把旧军号。
他摸了***前的军牌，突然听见厂房内传来脚步声，有人用沙哑的声音喝道：“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