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带血的工作牌
“小姐看房吗?”
置业顾问上下打量她,语气里带着不耐。
“听说有工抵房。”
林晚掏出皱巴巴的传单,“首付分期的那种。”
顾问的脸色稍霁:“1801室,顶楼,送十平米储物间,首付15万——”“太贵了。”
林晚转身就走,余光却看见顾问接电话时的口型:“又来个穷鬼”。
异能扫过沙盘,她“看”见1801室的户型图在顾问电脑里,设备平台的角落标着“人防工程入口”。
走到街角,她用小号手机联系上中介:“景园小区旁的烂尾楼,地下二层的冷库租三个月,多少钱?”
讨价还价声中,她摸出母亲的工牌——那是前世在废墟里捡到的,印着“华生物业”,但异能告诉她,工牌夹层里藏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母亲的字迹:“晚晚,3.15去翡翠家园找陈工,他知道你爸爸的事”。
三天后的雨夜,林晚敲响了翡翠家园的施工通道。
开门的男人浑身酒气,看见她手中的工牌,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你是王秀英的女儿?”
密室的荧光灯 flickering 亮起时,林晚倒吸冷气。
五米高的钢筋混凝土墙,嵌入式保险箱,还有首通地下车库的通风管道——这是开发商为官员建造的避难所,却因为资金链断裂成为半成品。
“密码是你生日。”
陈工扔来钥匙,“你妈当年帮我顶了偷工减料的锅,这是我欠她的。”
林晚的指尖停顿。
前世母亲总说在物业做保洁,原来真正的工作,是替开发商背黑锅。
她输入密码,保险箱应声而开,里面躺着份泛黄的合同:“太阳计划”人体实验协议,甲方签名是父亲林建国。
雨水顺着安全帽滴落,她看着陈工醉醺醺地离开,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
异能扫过,是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口罩遮住半张脸,手中拖着个带血的行李箱——和前世在实验室看见的“清道夫”打扮一模一样。
“你是谁?”
她摸向藏在袖口的水果刀。
男人顿住,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来收尸的。”
他掀开行李箱,里面是具丧尸的尸体,脖颈处插着半截注射器,“三天前它咬死了便利店老板,现在该让它安息了。”
异能不受控地扫过尸体,林晚突然看见丧尸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往它静脉注射绿色液体,而那个男人,和父亲林建国长得一模一样。
“你有异能。”
男人摘下口罩,左脸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狰狞,“能看见丧尸的记忆,对吗?”
她后退半步,刀尖对准他胸口:“你到底是谁?”
“沈砚。”
男人掏出张照片,上面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把年幼的她举过肩头,“你舅舅林明,临死前让我保护你。”
照片上的舅舅,是前世她从未见过的人。
林晚盯着照片里他胸前的工牌——“华生物研所”,和母亲的工牌属于同一家公司。
“他怎么死的?”
“在实验室被自己创造的丧尸咬死。”
沈砚转身,风衣下摆扫过她脚边,“他说,2023年3月15日之后,不要相信任何叫你‘晚晚’的人,包括你的父母。”
雨声突然变大,林晚看着沈砚消失在楼梯间,掌心的照片被雨水打湿。
背面是舅舅的字迹:“晚晚,你的胎记是太阳计划的标志,千万别让林建国拿到你的血液——”回到出租屋时,王秀英正在摔碗:“死丫头跑哪去了?
浩子发烧了都没人照顾!”
林晚看着弟弟躺在床上玩手机,额头连退热贴都没有,突然想起舅舅照片上的话。
她摸向自己后颈的蝴蝶胎记,那里突然发烫——那是前世被丧尸咬过的位置,现在正隐隐作痛。
“妈,我去买药。”
她抓起帆布包,在母亲的骂声中冲出门。
异能扫过弟弟的枕头,看见下面藏着她的校园卡,消费记录显示今天在游戏厅花了800元——那是她准备买消毒水的钱。
药店的冷柜前,林晚盯着抗病毒口服液的标签。
异能突然升级,她“看”见药品背后的生产信息,甚至能感知到货架另一端的男人正在犹豫是否偷药。
“林晚?”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僵硬。
转身看见高中同学陈雨桐,正牵着个男人的手,无名指戴着钻戒:“听说你在打工?
要不要来我老公公司做前台?”
“不用了。”
林晚低头看她的肚子,异能告诉她,这个怀孕三个月的女人,会在丧尸爆发时把亲妹妹推给丧尸,只为保护腹中的男孩。
雨夜的公交车上,林晚摸着口袋里舅舅的照片。
沈砚说的没错,景园小区的便利店老板死了,而父亲林建国,很可能就是那个给丧尸注射病毒的白大褂男人。
公交车在景园小区站停下,她看着熟悉的单元楼,突然决定提前执行计划。
走进楼道时,异能扫过鞋柜,看见母亲的红色高跟鞋里藏着避孕药——原来王秀英早就知道末世要来了,却依然选择生下弟弟,用她的人生做赌注。
“啪嗒——”有东西从鞋柜缝隙掉落。
林晚捡起,是张带血的工牌,属于“华生物研所”,姓名栏写着“王秀英”,职位是“人体实验协调员”。
雨声在耳边轰鸣,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父母能在丧尸爆发后迅速找到避难所,为什么弟弟能说动军方带走她——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病毒会爆发,甚至参与了病毒的扩散,而她,从出生起就是“太阳计划”的实验品。
工牌背面,母亲的字迹刺痛眼球:“晚晚,3.15去翡翠家园,陈工会给你钥匙,妈妈对不起你,但浩子是无辜的——”泪水混着雨水滴落,林晚把工牌塞进卫衣口袋。
这次,她不再是任人摆弄的实验品,而是要让所有参与这场阴谋的人,包括她的父母,都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公交车重新启动,她看着窗外的景园小区逐渐变小,手不自觉地摸向后颈的胎记。
那里,正有一抹淡金色的光在皮肤下游走,像初升的太阳,照亮了她在末世的第一条路——一条布满荆棘,却由自己掌控方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