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缰绳,枣红马在沙丘间踉跄前行,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暮色中织成金红色的纱帐。
"该死的天气。
"沈昭抹去睫毛上的沙粒,喉间泛起血腥味。
驼***早己被狂风撕碎,原本熟悉的商队标记在沙暴中扭曲成诡异的图腾。
就在这时,一抹暗红刺破混沌——百米外的沙丘凹陷处,半具风干的躯体正以诡异的姿态半埋沙中。
马匹突然人立而起,沈昭一个趔趄翻下马背。
沙粒如刀刃般割裂衣袖,他匍匐着靠近那具干尸。
褪色的吐蕃商队斗篷下,嶙峋的指骨仍保持着抓握姿态,仿佛在沙暴来临前死死攥着什么。
"这是...八年前失踪的商队?
"沈昭的指尖触到干尸指缝间的沙粒,突然僵住。
在某个被沙粒填满的指节间,半卷焦黄羊皮正随着沙粒的流动若隐若现。
羊皮上的字迹让他瞳孔骤缩。
暗红的血字在沙暴中竟未完全褪去,反而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荧光:"龙脊在,天下定。
"最后一个"定"字末端拖出长长的裂痕,仿佛书写者在力竭前仍要强调某个惊天秘密。
腰间玉珏突然发烫,沈昭本能地将羊皮贴在胸口。
玉珏表面的云雷纹路竟如活物般蠕动,与羊皮边缘的墨香产生奇妙共鸣。
这股香气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医经》——书页间总带着某种苦涩的药香,此刻竟与羊皮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喀嗒",沙丘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沈昭猛然抬头,看见沙粒在月光下形成奇异的旋涡。
沙丘表面裂开一道狭长缝隙,青铜齿轮咬合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转动千年机关。
当沈昭跌入裂缝时,月光透过沙层在他脸上投下青铜门的影子。
那扇足有三丈高的巨门上,龙纹在暗处泛着青光——与玉珏纹路分毫不差。
门扉缝隙中渗出的沙粒带着青铜锈味,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像是某种古老祭坛的气息。
"这是...秦始皇的..."他话音未落,门后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青铜门突然向两侧滑开,露出被沙尘淹没的密室。
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照亮了满地残破的星图,中央石台上,半卷《山河图》正缓缓展开,图中敦煌、楼兰、南海三点的连线泛着血光。
玉珏突然悬浮在空中,与星图上的某个坐标共振。
沈昭踉跄着后退,看见密室穹顶的壁画正在剥落——露出下方层层叠叠的***,最早的墨迹可追溯至秦代,最晚的却写着"显庆西年"的年号,正是武则天毒杀长女的年份。
沙暴声从头顶传来,沈昭抬头望向裂缝外渐暗的天光。
最后一丝月光照在青铜门框的铭文上,那行小字在沙尘中若隐若现:"荧惑守心之年,血脉觉醒者当重演焚书坑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