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手补光灯上的香灰
"我把脸怼到镜头前，昨天新长出来的绒毛在环形灯下泛着尸油似的反光。
在线人数卡在873死活不动，弹幕飘过条”玻尿酸都渗到脑浆里了吧“，我掐着大腿才挤出笑脸："黑子滚出......哎呀谢谢缝合师哥哥的火箭！
"ID闪着血光的缝合师发来置顶弹幕：”往左偏头15度。
“我脖子刚转过去，补光灯突然"滋啦"响了一声。
后颈窜过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用手术刀背划过脊椎。
弹幕突然炸了：”主播耳朵后面有字！
“”***是纹身吗？
“我抄起化妆镜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耳后根本不是纹身，而是排青黑色的缝合线，针脚细密得像是给尸体缝头皮。
最恐怖的是那串数字：1945.03.17。
"这、这是最新行为艺术啦。
"我指甲抠进掌心，抓起遮瑕膏就往耳后拍。
粉底液顺着针脚渗进去的瞬间，镜子里闪过个穿白大褂的背影。
弹幕突然清空，只剩小法医发来的截屏：”你们看主播的影子在玩跳绳！
“我猛回头，墙上的影子正把一团肠子似的玩意甩成圆弧。
补光灯底座开始发烫，刻在上面的眼睛图案突然齐齐流泪，黄褐色的液体顺着灯架滴在我刚抽脂的大腿上。
"今天先下了！
"我哆嗦着要关首播，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礼物栏。
血红特效炸开时，缝合师的新消息跳出来：”明晚八点，展示腿部。
“下播后我抄起补光灯冲进合租厕所，镜子里的人影却比我慢半拍转头。
当我把灯按进洗手池时，水龙头里流出混着香灰的粘稠液体，闻起来像焚尸炉的烟囱。
"晚晚姐？
"门外传来小妹的敲门声，"你快递到了。
"我浑身一颤，昨天那瓶冒泡的肉毒素突然在记忆里炸开："什么快递？
""没写寄件人......"她的声音突然变调，"姐你屋里什么味道？
像、像我妈癌症晚期时的病房......"我拉开门缝，小妹惨白着脸往后缩。
她手里的纸箱没有胶带，只用血似的红笔写着”主播福利“。
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在地板积成小洼，我分明看见倒影里有无数双手在抓挠。
"要帮忙拆吗？
"小妹往前凑了凑，我突然发现她今天的眼睛大得不正常，双眼皮褶皱像刚缝上去的。
"不用！
"我砰地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首喘。
补光灯在黑暗中自动亮起，青白的光束照出箱子里满满当当的肉毒素安瓿瓶——每支标签都印着我的身份证号，生产日期是1945年3月17日。
手机突然震动，平台客服发来粉色爱心表情：”亲，礼物兑换要及时哦~“我颤抖着点开昨天收到的”鬼工蚕丝“，简介里新增了条血红提示：吸入后24小时内需补充新鲜经血。
"去***！
"我把手机砸向镜子，屏幕却在撞击瞬间弹出视频请求。
自动接通的画面里，缝合师戴着殡仪馆用的乳胶手套，正在缝合一具女尸的嘴角。
那具尸体穿着我昨天首播时的低胸上衣，溃烂的胸口别着我的主播工牌。
"惊喜吗？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当年我给川岛芳子做面部重塑时，可没有这么好的补光灯。
"我尖叫着拔掉电源，补光灯却越来越亮。
镜中人的腰突然收缩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我能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当我在剧痛中昏厥时，最后听到的是小妹在门外哼歌，曲调分明是殡仪馆的安魂曲。
（次日清晨）我是在医院消毒水味里醒来的。
护士边换点滴边嘀咕："现在的网红真拼，束腰勒到内脏移位......"手机突然弹出缝合师的私信：”今晚八点，观众想看你表演生取肋软骨。
“我疯狂点删除键，相册却自动跳出去年抽肋骨的视频——画面里主刀医生的背影，正和昨晚视频中的缝合师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