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艾琳·沃森透过观察窗的防辐射玻璃，看着沙粒在电离层形成的紫色极光中狂舞，这让她想起童年时在苏格兰牧场见过的，那些被飓风卷起的蔷薇花瓣。
"沃森博士，轨道观测站传回第八组数据了。
"全息屏在舱室内亮起，实习生乔伊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艾琳将量子平板贴在渗出冷凝水的金属墙面上，屏幕里扭曲的克莱因瓶拓扑图让她后颈发紧——这是本月第三次收到违反闵可夫斯基时空连续性的异常数据。
她扯开白大褂领口的磁吸扣，锁骨处的旧伤疤突然刺痛起来。
那是三年前在日内瓦粒子对撞机事故留下的纪念，当时四维空间裂缝曾在她眼前绽开0.37秒。
此刻同样的灼烧感正沿着神经网络蔓延，就像有无数只透明蜈蚣在脑沟回里产卵。
"准备接入方舟7号的实时影像。
"艾琳将神经接口刺入颈后的数据端口，视网膜上顿时铺开浩瀚星图。
当画面聚焦到火星同步轨道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本该空无一物的宙域里，漂浮着某种类似深海管水母的半透明结构，无数发光触须正以非欧几里得几何形态舒展蜷曲。
空间站指挥官凯斯勒的立体投影突然在控制室炸开，这个前海军陆战队员的脸被应急红光切割成狰狞的碎片："沃森！
立刻终止所有观测！
国际航天局刚检测到..."刺耳的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
艾琳看到自己的双手正在发生拓扑变换，指关节像融化的蜡像般拉长扭曲。
全息屏上的费曼图表突然活过来，那些代表粒子的箭头变成猩红的舌状物，贪婪地舔舐着屏幕边缘。
"博士！
"乔伊的尖叫从通风管道深处传来。
艾琳撞翻旋转椅冲向声源，防滑靴底黏着的某种胶质物让她想起解剖课上触碰过的尸脑。
当她踹开配电间的隔离门时，发现实习生正蜷缩在电容箱之间，双手死死抠着眼睑。
"它们在虹膜里写公式..."乔伊的指缝渗出蓝黑色液体，"黎曼ζ函数的非平凡零点...在虹膜曲面排列..."艾琳扳开他痉挛的手指，倒吸一口冷气。
实习生原本湛蓝的瞳孔此刻如同破碎的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