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眠倒计时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蓝的光。

我盯着微信工作群里最后一条 "1"，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微微发颤。

这条确认平安到家的回复，像根生锈的缝衣针，

精准刺进我后颈的陈年旧伤 —— 那里还残留着去年年会散场时，

HR 递来解约通知书的冰寒触感。床头柜上，

印着 "2025 年度盛典" 烫金字的皮质笔记本倒扣着。翻开扉页，

BOSS 龙飞凤舞的签名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像滩凝固的血迹。我摸出抽屉里的白色药瓶，

就着矿泉水吞下两颗艾司唑仑，苦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

年会现场那杯混着可乐的白酒突然翻涌上来。塑料杯里的泡沫还在诡异地膨胀。

行政部新来的实习生举着手机拍摄，镜头扫过圆桌时，

我分明看见自己扭曲的脸映在镜头保护膜上。BOSS 从西装内袋掏出扑克牌的动作很帅，

可那些翻飞的纸牌在我眼里，突然变成了翻飞的辞职信 —— 就像去年此时，

财务部王姐被请进会议室时，手里攥着的那张。"黑桃 Q、黑桃 7、方块 8。

" 我对着天花板轻声默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三个数字像三条毒蛇，

正顺着血管往心脏攀爬。手机突然震动，

工作群弹出新消息："@所有人 明日上午十点产品部会议，讨论 A23 方案可行性。

"我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阴影，

突然想起 BOSS 在抽奖前说的那句话："90% 中奖率，就像我们公司的存活率。

" 当时他举着酒杯冲我笑，镜片后的眼睛却像两台精密扫描仪，

把我的每根睫毛都拆分成二进制代码。三点零七分，窗外传来第一声乌鸦啼鸣。

我摸出压在枕头下的三张扑克牌，黑桃 Q 的金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邻座那个染着蓝发的姑娘尖叫着跳起来时，

她胸前的工牌晃出一道残影 —— 那是我上个月亲手设计的新版工牌，

右下角赫然印着我的工号。手机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老婆发来的视频通话。我挂断，

看着聊天框里跳动的 "对方正在输入"，突然想起她总说我的眼睛像深海里的灯笼鱼，

永远亮着诡异的光。四点整，安眠药开始发挥作用。在意识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

我终于明白年会为什么总选在寒冬 —— 因为那些被裁掉的人，连辞职信都能当纸钱烧。

而我，不过是暂时侥幸存活的，那 10%。

第二章：职场生存悖论抽屉里的药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我数了数，抗抑郁药还剩三颗，

胃药只剩半板。昨晚吞下的艾司唑仑让太阳穴突突直跳，就像老板每次站在我身后时，

心跳的频率。电脑右下角弹出 "996 奋斗者联盟" 群消息：凌晨四点，

产品经理李磊发了 67 条语音。我点开第一条，

沙哑的嗓音混着键盘敲击声："A23 方案必须在十点前完成，

否则..." 后面的话被一声压抑的咳嗽切断。群里其他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只有新入职的实习生小周回了个 "收到"，秒速被顶到聊天框最上方。手机相册里，

前公司的裁员补偿协议静静躺着。补偿金数字被我用马赛克模糊了，

但王姐签字时颤抖的笔尖仍清晰可见。那时 HR 说："公司不赚钱，只能委屈你们了。

" 现在想来，这句话就像诅咒 —— 三个月后，我在 BOSS 的办公室里，

听见同样的台词从他嘴里吐出，只是这次，他的指尖正敲着我做的产品方案。

"绩效 C 是警告，D 是判决书。" 人事总监上次找我谈话时，

指甲在咖啡杯沿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盯着她胸前的工牌，

突然发现自己设计的工号字体有点歪斜，像排随时会摔倒的墓碑。十点整，

会议室的投影仪开始闪烁。BOSS 西装笔挺地站在幕布前，

身后是我做的市场分析 PPT。当他讲到 "用户活跃度提升 120%" 时，

我注意到财务总监的手指在桌面轻敲，那是他每次要宣布坏消息前的习惯动作。

"小张最近很拼啊。"BOSS 突然转向我，镜片后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

我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杆，后颈的旧伤传来钝痛。"上个月加班 87 小时，

这就是奋斗者精神！" 他带头鼓掌，其他人跟着稀稀拉拉拍了几下。

我看见李磊在桌子底下对着手机冷笑，屏幕上是张 A23 方案的修改记录，

最后更新时间是凌晨五点十七分。午休时，茶水间传来争吵声。我捧着咖啡杯凑近，

听见小周带着哭腔说："我真的改了八版..." 市场部主管的声音像砂纸："八版？

你知道 BOSS 要的是完美！" 我转身离开时，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绿萝，

泥土洒在新铺的地毯上，像滩凝固的血迹。下午三点，手机突然震动。前同事发来张截图，

是 BOSS 朋友圈："2025 年目标：突破百人规模！

" 配图是张空荡荡的办公室，二十张工位上摆着二十盆多肉，每盆都贴着编号。

我盯着那些编号，突然发现第 17 号的叶片形状，

和王姐离职那天摔碎的水晶球纹路惊人相似。五点零七分，

老婆发来消息："今天又梦见你被裁员了。" 我盯着对话框，突然想起去年年会散场时，

她站在路灯下等我的模样。那天的雪很大，她的睫毛上结着冰晶，却说："没关系，我养你。

" 现在这句话像根刺，扎在我每次加班到凌晨的夜里。七点整，

工作群弹出新任务："所有人留下，讨论 A23 方案终极版。

" 李磊在群里发了个哭脸表情，

我却看见他偷偷把西装外套挂到椅背上 —— 那是要通宵的信号。我摸出抽屉里的胃药，

突然发现说明书上的副作用写着：长期服用可能导致认知障碍。十点十七分，

BOSS 离开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年轻人，机会都是拼出来的。" 我点头，

后颈的旧伤再次隐隐作痛。他转身时，我瞥见他袖口的咖啡渍，

形状竟和早上打翻的绿萝泥土惊人相似。第三章：年会怪圈塑料杯里的混酒泛起诡异的泡沫，

像极了 BOSS 每次画大饼时飞溅的唾沫星子。

我盯着邻座蓝发姑娘涂着亮片指甲油的手，她正用筷子尖戳着清蒸鲈鱼的眼睛，

仿佛在验证这是不是上周我加班到凌晨三点才谈下来的供应商赠品。"各位同仁！

"BOSS 突然拍桌站起，西装口袋里的扑克牌哗啦作响。我条件反射般挺直腰杆，

后颈的旧伤传来熟悉的钝痛 —— 那是去年 HR 递解约书时，

钢笔尖划破皮肤留下的纪念。扑克牌在圆桌上翻飞，像极了财务部王姐被请进会议室时，

手里攥着的辞职信。行政部实习生举着手机拍摄，镜头扫过我时，

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镜头保护膜上扭曲成诡异的笑脸。

当蓝发姑娘替我随便抽了张黑桃 Q 时，她的工牌晃出一道残影，

右下角的工号赫然是我的生日数字。被迫饮下的第一杯混酒顺着食道灼烧而下，

我听见胃里传来***的咕噜声。BOSS 举着酒杯冲我笑，

镜片后的眼睛却像两台精密扫描仪，把我的每个毛孔都拆分成二进制代码。

"90% 中奖率，就像我们公司的存活率。" 他的声音混着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

在密闭包间里形成刺耳的共鸣。游戏环节开始时，李磊突然把脚伸到我椅子下面。

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知道这是他提醒我注意 BOSS 动向的暗号。

去年我们还在前公司时，他总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躲开突然出现的 HR。

现在他的工位在我斜后方，电脑屏幕永远开着股票软件，

却在每次 BOSS 经过时秒切回工作界面。"谁来唱首歌？"BOSS 摇晃着骰子杯，

冰块撞击声像极了我抽屉里的药瓶响动。我刚要举手，蓝发姑娘突然踩着椅子站起来，

吊带裙肩带滑落的瞬间，

露出锁骨下方的蝴蝶纹身 —— 和 BOSS 微信头像里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