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夜奇遇谢端蜷缩在破旧的茅屋中,灶膛里的柴火早已熄灭。隆冬的寒风裹着细雪,
从墙缝里钻进来,啃噬着他的骨肉。他望着空荡荡的米缸,
喉头泛起酸涩——这已经是第三日没米下锅了。就在这时,
屋檐下的冰棱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谢端抬头,看见一滴水珠正悬在檐角,折射着月光,
竟像一颗碧玉般剔透。他揉了揉眼睛,那滴水珠却倏地坠下,在积雪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坑底竟躺着一枚青螺,螺壳泛着幽幽的光。谢端慌忙拾起,指尖刚触到螺壳,
整个人突然天旋地转。待他回过神来,青螺已化作一位身着素纱的女子,
发间别着一支桃木簪,眉眼间似有星子流转。“公子莫怕。”女子裣衽一礼,
“我乃东海龙宫田螺仙子,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今日得遇君子,愿以微薄之力相助。
”谢端将信将疑,女子却已变出一碟清蒸鲈鱼,香气扑鼻。他正要下筷,
女子突然按住他手腕:“且慢,这鱼眼须用五帝钱压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
正面刻着五帝御容,背面隐有八卦纹。“五帝钱镇邪驱煞,凡遇不洁之物,必现异象。
”女子将铜钱按在鱼眼上,钱纹竟泛起赤光,水面忽然浮起一缕黑烟。
谢端惊觉这鱼竟沾染了邪祟,冷汗涔涔而下。2 青螺秘术“公子宅中阴气过重,
我以桃木刻符,可护你三日平安。”女子剪下桃枝,口中念念有词。桃木片落地的瞬间,
整间茅屋突然亮如白昼,墙角的蛛网寸寸断裂,露出一道暗格。暗格里躺着个青铜匣,
锁扣已锈蚀,匣面刻着“河图洛书”四字。
田螺姑娘的神色突然凝重:“此物与我前世渊源甚深……公子切莫轻易开启!
”谢端却已伸手触碰匣盖。刹那间,青铜匣迸发青光,
映出他掌心一道暗红印记——正是田螺姑娘触碰时留下的痕迹。
女子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速退!此物需以真气相合方能开启。
”原来田螺姑娘早已暗中教谢端习练“青螺剑法”,每日破晓时分,她化作青光融入他剑鞘,
指点他调息运气。此刻谢端凝神静气,将剑尖轻点匣面,剑身突然震颤,
奏出《高山流水》的清音。匣中并无金银,却是一卷泛黄的帛书,上书:“得此宝者,
当以仁心驭之。若为私欲,必遭天谴。”田螺姑娘的桃木簪突然断裂,
她神色恍惚:“这……这是师父的笔迹……”夜深时,
谢端发现田螺姑娘的倒影在烛火中竟有三只手。她慌忙转身,鬓边的桃木簪已化作焦黑。
原来她每使用法术,簪子便损毁一分。谢端心疼不已:“你为何不早说?
”“我……”女子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尖啸。谢端抬头,见远处山巅有黑影掠过,
似是人身蛇尾。田螺姑娘突然将他按在墙角:“莫出声!
那是当年害我之人派来的‘玄阴使者’。若想助我寻回记忆,公子需以鲜血重铸桃木符。
”她指尖划破谢端掌心,将血滴入桃木灰中,灰烬竟化作一柄微型桃木剑。
3 月下秘语次日,谢端在溪边练剑时,发现剑锋所指之处,枯草竟泛出新绿。
田螺姑娘惊喜道:“你的阳气已能化育万物,再练七日,便可随我往终南山寻访秘宝下落。
”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眼中似有泪光:“那里……藏着我被封印的半颗心。
”夜幕降临,两人枕着北斗七星而眠。谢端突然惊醒,发现田螺姑娘正在月光下独自起舞,
衣袂间飘落的桃花瓣化作文字,拼出“青铜匣即为锁,河图洛书乃钥匙”十二字。
她察觉到动静,慌忙收起法相,
却将半片残破的玉珏遗落在地——玉上刻着“巫山云雨”四字,
与青铜匣纹路惊人相似……谢端抱着昏睡的田螺姑娘回到破庙,
月光透过残破的瓦片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他想起老道士临终前塞给他的那枚桃木符,
符面上刻着“镇煞驱邪”四字,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颤抖着将桃木符贴在姑娘胸口,
符咒突然泛起幽蓝光芒,田螺姑娘睫毛微颤,睫毛下竟浮现出半透明的鳞片。
“原来你并非凡人……”谢端轻声呢喃。田螺姑娘缓缓睁开眼,
眸中流转着奇异的金色光晕:“多谢小郎救命。我因触犯天条被贬入凡尘,
这具肉身是用东海鲛绡所化,需每日子时以月华滋养。”她指尖轻点谢端的剑柄,
锈迹斑斑的铁剑突然泛起青光:“你的剑法虽拙,但剑气纯正,若能得五帝钱助阵,
或可破开这方天地的桎梏。”次日清晨,谢端背着田螺姑娘下山寻宝。
路过村口张铁匠铺子时,铁匠老周见他腰间悬着桃木符,惊得直磕木凳:“小郎你这符咒,
莫不是从后山破庙来的?二十年前有个老道士在那里坐化,
他临终前说这符能镇住‘青铜匣’的邪祟……”老周突然压低声音,“你若真要寻宝,
不如拿这符咒换我三枚五帝钱——那是我祖父用五帝年间的铜钱熔炼的,能辟邪护体。
”田螺姑娘耳尖微动,抓住谢端手腕:“且慢!五帝钱虽好,但若与青铜匣相克,
恐会引出更大的祸事。”她手腕翻转,袖中滑落一枚螺壳,
壳内竟藏着半幅残破的星图:“这青铜匣本是上古镇魔之物,内藏‘九转归元阵’的阵眼。
那山魈不过是被阵法牵制的傀儡,真正的危机……”话未说完,
庙中突然传来青铜震动的嗡鸣。谢端连夜在庙中布下七星阵,
将五帝钱与桃木符按北斗方位排列。田螺姑娘盘坐在青铜匣上,教他口诀:“剑气需借地脉,
你且看——”她指尖划过剑身,剑气竟在空中凝成螺纹状的光带。谢端学着她的模样运功,
却因内力不足险些被反噬,田螺姑娘及时以发丝缠住剑柄,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
青铜匣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痛……”田螺姑娘突然捂住心口,额间渗出冷汗,
“匣中之物认主了!”谢端这才发现,自己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青铜钥匙,
与青铜匣上的纹路严丝合缝。田螺姑娘苦笑道:“你我因果,怕是比想象中更深……”深夜,
谢端被青铜匣异响惊醒。借着月光,他看见田螺姑娘正用螺壳蘸取匣中渗出的银液,
在沙地上画出半幅地图。那地图尽头赫然指向东海之滨,
而青铜匣底部隐约可见“共工”二字。正当他凑近细看时,
田螺姑娘突然将沙地抹平:“小郎切记,若要开启青铜匣,需集齐三物:五帝钱镇煞,
桃木符引魂,最后……”她欲言又止,庙外忽然传来山魈的嘶吼,混杂着铁链拖地的声响。
4 剑指归途谢端跌坐在青石板上,右臂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半边衣袖。
他死死盯着消失在竹林尽头的背影——那抹熟悉的青色衣角,分明是田螺姑娘的装束。
三天前,他还在灶台边听她哼着小调熬药,此刻却因那枚诡异的青铜匣反目成仇。
谢端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边缘刻着“五帝钱”三字,是去年端午在集市求来的。
他将铜钱按在伤口上,暗红血珠竟如遇寒冰般凝滞。
这是唯一能压制青铜匣煞气的法器——自从那日发现匣中异光,谢端便觉体内似有蛰伏之物,
此刻终于借伤口反噬。林间忽有夜风掠过,送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谢端猛然抬头,
只见十步外的古槐树下,田螺姑娘正背对众人,手中握着半截桃木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绳,
是他去年除夕用朱砂亲手系上的。“为何要偷走青铜匣?”谢端的声音在颤抖,
却不是因为痛楚。田螺姑娘的肩膀微微一颤,转身时已退后三步。月光下,
她左腕戴着的桃木符泛着幽光——那是他去年为驱邪煞,用山中老桃木刻的。
“还记得你教我使剑的那天吗?”她的声音比往日清冷许多,“你说剑走偏锋者,
必败于正道。”谢端心头一紧。那日确是如此,他握着她的手在竹林挥剑,
教她“白露剑法”的起手式。她总笑说剑太重,却在无人时偷偷练到掌心磨出血泡。
如今她竟用这剑法反制自己!“你错了。”谢端突然开口,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剑锋所指,
从不是胜败,而是护你周全。”话音未落,田螺姑娘的剑已出鞘。剑光如银蛇游走,
却在最后一瞬偏开——她只是想抢回青铜匣,而非伤他。就在此时,
青铜匣突然在她怀中震动。匣面浮现出水波纹路,隐约可见“共工”二字。谢璃瞳孔骤缩,
想起逃亡途中解密的场景:深夜,她蜷缩在废弃的龙王庙里,用桃木符试探匣锁。
当符纸触到匣身的刹那,满墙泥塑的龙王竟齐刷刷转头!匣中传出低语:“河图之水,
当归东海。”这是上古水族的密语!田螺姑娘的族人曾因共工怒触不周山而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