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嘞还不下来。”
同伴又对着知了皮轻轻一抖擞,薄如蝉翼的知了皮便像雪花一般飘落下来,降落在层层堆积的枯叶中,小钟弯下腰用指尖把知了皮捏起来装进透明方便袋里。
两人像侦察兵一样寻找着知了皮,倘若能遇到蛇皮,那便更好了。
这个时候的知了皮大概一百块钱一斤,袋子里己经有三两知了皮了,看来今天收获不错。
小钟两人又在林子里转了转,“快看,这张蜘蛛网好大”,同伴指着一张悬挂在桑枝间的蜘蛛网说,小钟快步走过去,只见很多露珠挂在蜘蛛网上,摇摇欲坠,像是一串水晶项链,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辉。
再往前走,可以看到一大片油菜花,油菜花海是大自然的杰作,但这片油菜花不是,因为她们是村里的老人一点一点培育起来的,这是劳动的杰作。
在这片花海中,蜜蜂和蝴蝶争做舞伴,这片金黄便是它们的梦乡。
小钟问:“人们都说油菜花朴实,那是不是只有农民才能种出这么漂亮的油菜花呀?”
,同伴没有回答,只是说:“晌午了,该走了。”
两人便往家走,小钟用手指转着方便袋,嘴里哼着林俊杰的《江南》,走到村口小卖部,两人各自买了一根小布丁,小钟嗦着凉甜的小布丁说:“中午吃快点哈,下午去北地洼子找找有没有马蜂窝。”
同伴比了个手势,别在小钟腰间的方便袋随着***的抖动而摇晃着,仿佛这里面装着一整个夏天。
“嘶~凉飕飕的啊。”
小钟的母亲往小钟的额头上涂着牙膏,薄荷味黑人牙膏的冰凉感瞬间浸透小钟红肿的额头。
“这疼啥?
你下次还去捣哈!”。
“俺娘,你说马蜂蛰我一次它也会死,可它为什么还要蛰我啊?
肿这么大,可让我遭老罪咯”。
“感情蛰你一回你还嫌轻是吧,还有,你这学上嘞是个啥,那是蜜蜂蜇人一次它也会死,马蜂它能蛰好几次,咋滴,就像你偷吃零嘴儿我就只能揍你一下?”
小钟讪讪地笑着:“嘿嘿,知道了,知道了”门口柿子树上的知了突然变了个调调,由“吱—吱”变成了“吱—嘎”头顶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小钟,你说妈妈像不像马蜂啊?”
小钟将埋进母亲怀里的头转了出来,看着母亲:“俺娘你刚才说啥?”
只见母亲鬓角的白发缓慢地变成金色的绒毛,胳膊上也泛着密集的黑点,“啪”的一声,母亲的黄格子衬衫瞬间炸开,漏出黄黑相间的皮囊,嘴里的粘液滴落在小钟的脸上,手指似的毒刺朝小钟的眉心扎去。
“***!”
小钟叫喊一声,吓得西处逃窜,踢翻了矮凳,黑人牙膏砸在地上……老钟猛地惊醒,明明三十七八度的天,老钟的背后却全被冷汗浸透,这是一场梦。
老钟翻身按了一下手机按键,屏幕上显现出两点西十三分的字样,“哎呀,三点了,梦也该醒了。”
说罢,老钟往风中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