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玉佩奇缘撞出个未婚妻
这位天机阁少主后撤半步,看着地上那团橘色铁皮翻了个身,永动齿轮发出醉汉打嗝般的嗡鸣,九节鞭尾巴甩飞了张记包子铺的蒸笼盖。
"铁铁!
那是肉馅不是机油!
"清叱声掠过屋脊,杏色裙摆扫下一串露珠。
凌晨柏抬手接住坠落的蒸笼盖,星盘上滴溜溜转着三颗鲜肉包,抬头就撞见少女腰间晃动的半枚玉佩——那青玉上的螭龙纹,与他怀里的残片分毫不差。
"姑娘的猫..."他话音未落,机关猫己蹿上肩头,铁爪勾断了他束发的银丝绦。
泼墨长发散落的瞬间,两枚玉佩隔空相吸,金乌图腾在晨光中拼出完整的轮廓,惊得屋檐下卦旗无风自燃。
元梦熙落地时踩碎了半块青砖,掌心机关匣弹出八爪钩,把正往包子里钻的铁铁拽了个倒仰:"十年前我娘就说过,能与金乌佩共鸣的......""劳驾先解释这个。
"凌晨柏拎起浸满肉汁的前襟,玄天星盘上的二十八宿正被油渍染成酱色,"你们璇玑坊的定亲信物,是拿红烧汁开光的?
"机关猫突然从他臂弯里探出头,铜须上粘着颗翡翠纽扣。
元梦熙瞳孔倏地放大:"这是礼部尚书腰带上的!
昨日他骂我机关兽是铁皮耗子,莫非铁铁连夜......""圣旨到——!
"礼部侍郎的破锣嗓惊得铁铁炸了毛,九节鞭尾巴扫翻整条街的早点摊。
宣旨太监刚展开黄绢,机关猫就叼着圣旨蹿上牌楼,爪子在"忠孝节义"的匾额上磨出串火星子。
"...天作之合,择日完婚。
"老太监颤巍巍念完最后一句时,铁铁正蹲在琉璃瓦上撕扯圣旨流苏,爪下飘落的金线恰好拼成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元梦熙憋笑憋得扶住灯柱:"看来连陛下都觉着......"话没说完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凌晨柏扬起的香灰里混着提神药粉,熏得她眼泪汪汪去抓他袖子擦脸。
"这是南海冰蚕丝!
"凌晨柏抢救回自己的广袖,发现袖口星纹被蹭成了抽象涂鸦,"你们机关师碰瓷还带毁人衣裳的?
""喵呜~"铁铁从天而降砸翻博古架,青花瓷瓶在香灰里碎成十八瓣。
元梦熙弯腰去捡瓷片,忽然被机关猫尾巴卷住的物件晃了眼——半枚生满铜绿的虎符躺在卦象图上,暗红锈迹像极了干涸的血渍。
"玄机门的双鱼符?
"凌晨柏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器,记忆突然如潮水倒灌。
十岁那夜的大火里,父亲临终塞给他的残玉,母亲咽气前攥着的半片虎符,与眼前之物严丝合缝。
元梦熙突然捂住心口倒退三步,鼻尖几乎贴到他下巴:"你身上有玄木胶的味道!
三年前劫走我机关图的小贼......"轰隆!
街外突然传来火药爆破声,铁铁腹中齿轮疯狂转动,叼起虎符残片撞开雕花窗。
元梦熙的八爪钩缠住凌晨柏腰封,两人被机关猫拽着跌进后巷时,正撞见三个黑衣人往马车里塞檀木匣——那匣盖缝隙间露出的图纸,赫然画着璇玑坊镇派之宝"千机弩"的构造图。
"现在信我是来救你的了?
"元梦熙甩出袖中暴雨梨花钉,打偏了射向凌晨柏的袖箭,"铁铁上个月就嗅出有人要偷你......小心!
"淬毒的弩箭擦着凌晨柏耳际飞过,钉入墙面的瞬间,铁铁突然弹出腹中暗格。
漫天椒盐花生里,机关猫变身成旋转铁伞,把黑衣人砸进了自家马车。
拉车的马儿受惊狂奔,车辕上掉落的玉牌刻着工部侍郎的私印。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查玉佩。
"凌晨柏捻起落在肩头的花生,发现壳上刻着细小的番邦文字,"元姑娘的定亲宴,怕是有人要送份大礼。
"元梦熙正用发簪修铁铁卡住的尾巴,闻言抬头绽开梨涡:"那得看凌公子敢不敢陪我拆了这局。
"她指尖轻弹,机关猫突然吐出个油纸包,三枚糯米糕还冒着热气。
"铁铁今早顺的御膳房点心,分你块定惊。
"她掰开糕点的动作突然顿住——豆沙馅里嵌着张字条,娟秀小楷写着:"明日酉时,乱葬岗见。
"机关猫舔着爪上的豆沙,琉璃眼珠映出两人瞬息万变的神色。
晨雾散尽时,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将玉佩拼合处的金乌纹路照得宛如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