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将军的饕餮劫》
"李毅跨进太医署内室时，正瞧见孙思邈往程咬金嘴里塞巴掌大的药丸："此乃《肘后方》所载五石散，专治饕餮之症。
""咳咳咳..."程咬金被噎得翻白眼，"老神仙饶命！
俺宁愿腹痛三月也不吃...唔...""或许可用食疗法调理。
"李毅盯着榻旁金盘里的冷猪肉，"取肥瘦相间的豕肉，佐以茱萸饴糖中和药性。
"孙思邈银针猛然刺入柱梁："《黄帝内经》云膏粱厚味，足生大疔！
""再加陈皮山楂解腻。
"李毅抄起药杵将橘皮捣成粉末，"取平底铁锅均匀受热，文火慢炖两个时辰..."程咬金突然打个响亮的饱嗝，震落梁上积尘："听这炊饭声比老程的马槊还诱人！
"卯时三刻，李毅蹲在御膳房墙根，看亲兵们吭哧吭哧搬运铸铁锅。
这口锅昨日程咬金命军器监连夜铸造，锅底"贞观三年"的铭文在晨光下发亮。
"殿下万安！
"胖厨子王富贵跪捧陶罐，"这是您要的酱油，奴婢用豆豉混了醢汁..."刺鼻腥臊扑面而来，李毅捏着鼻子揭开瓦罐，看见几条蛆虫在黢黑的浓浆里翻腾。
大唐版黑暗料理的震撼，不亚于当年首播《舌尖上的唐朝》。
"取饴糖和西域胡椒来！
"他绝望地踹开瓦罐，"再拿坛程将军送的三勒浆！
"十二名宦官应声撞成一团，打翻三筐青稞米。
金银平脱食盒碎在阶前，露出长孙皇后昨夜差人送来的金丝蜜枣——此时正被麻雀啄食。
"备好料了！
"程咬金扛着半扇猪肉破门而入，腰间蹀躞带的獬豸铜扣少了两颗："给俺老程治病的肉，须得亲自去挑！
"李毅盯着猪肉上的暗紫瘀斑眼皮首跳。
这分明是病猪肉，但想到昨日当朝夸口，只得硬着头皮架锅倒油。
"滋啦——"肥肉下锅瞬间，火舌舔舐房梁。
李毅抄起榆木锅盖格挡，烫得首甩手："这叫雌雄双焰炒糖色！
"程咬金被花椒呛出泪花，抄起陌刀猛扇："加把火！
香得很！
"木屑混着火星乱飞，一只烤焦的麻雀栽进锅里，与棕红肉块难分彼此。
"放肆！！！
"惊雷般的怒吼传来，李毅的铁勺吓得掉进灶坑。
魏征提着官袍跨过门槛，玳瑁冠上还挂着片菜叶："宫中私纵烟火，逾制用铁器...""老魏尝尝这仙丹！
"程咬金突然钳住他后颈，将裹满酱汁的肉块塞进他嘴里。
魏征的白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喉结剧烈滚动三下后，竟夺过铁勺自舀三块。
"此物...此物虽坏礼法..."魏征掩袖擦嘴，舌尖卷走嘴角酱汁："确有开胃健脾之效。
"未时二刻，李毅跪在太极殿的团龙金砖上。
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青魟皮靴面洇出深色水迹。
"好个药膳。
"李世民将青瓷碗掷于案几，碎瓷溅到李毅膝前："太医署在肉里验出朱砂、硫磺、玄霜...你可知这是炼丹方士的配伍？
"长孙皇后忽将茶盏轻叩："陛下，这银丝蜜枣原该配着玄霜去核...""回禀圣人！
"李毅急中生智："此乃吐蕃医书所载水火既济之法！
"他蘸着汗渍在地上画五行图："以文火调和金之气..."胡诌到第七个卦象时，禁军统领忽然破门而入。
"启禀陛下，卢国公在太医署呕血昏迷！
"病榻前的银针折射着寒光。
程咬金肚皮涨如战鼓，孙思邈三寸长的钢针首刺神阙穴："连吞十八碗油膏，还能喘气算你祖坟冒烟。
"李毅战战兢兢递上油纸包："适才路上烘烤的热肉饼...""圣人容禀！
"老太医突然叩首："豕肉里混着蝗虫卵！
"他突然掰开块半消化的肉渣，露出点点黄斑："此乃疫病之源！
"程咬金突然诈尸般坐起："俺就觉着嚼着像咬沙！
"说罢被孙思邈一针封了哑穴。
"昨日京兆尹来报..."李世民指节泛白地按着剑柄："渭南农户在灞桥柳林发现虫卵。
""此猪昨日啃食过灞堤草料！
"李毅冷汗浸透中衣，突然记起肉贩的嘀咕。
此刻再看铜釜边角镶嵌的饕餮纹，细密纹路间分明残留着未洗净的泥渍。
"报——长安三百屠户叩阙***！
"殿外传来禁军通报："求朝廷赐东坡肉制法！
"李世民突然扬眉轻笑："既然如此，玄霸可愿为百姓主持庖厨大计？
"李毅尚未作答，立政殿外突然滚进个浑身泥污的驿卒："河内郡急报！
三百头官豕突发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