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拜了您呐!精神病院!
比如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
“哦哦哦……我想怎么样?”
白若尘歪着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嗯…我想…”他突然指着楼下的院长。
“我想让他上来陪我!”
院长:???
院长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首窜天灵盖。
我上去?
我上去干嘛?
跟你一起跳楼顺便治好我的恐高症吗?
“少爷,您…您别开玩笑了,王…院长他…他恐高。”
程予安连忙打圆场,声音都快劈叉了。
“恐高?”
白若尘哈哈大笑起来,“恐高好啊!
恐高才***嘛!
多练练就好了!”
“王院长,您放心,我会保护您的!”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保证让您…嗯…体验一把飞一般的感觉!”
程予安心里吐槽:呵呵,6啊!
王院长要是先飞了,你估计也得跟着飞,掉线的那种飞……院长:……沉默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为什么非得选我呀!!!!!!!
而且你就不能选别人吗?
比如那边那个看起来很结实的保镖?
那边那个看起来很结实的保镖:???
怎啦?
诡异的僵持在天台蔓延。
但程予安等不及了:“不是,少爷,我说你,你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嘛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呢?”
“谁说我跟自己过不去了?”
白若尘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这不是跟你们过不去嘛!”
程予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且看你这跃跃欲试的架势,难道还想强拉院长上来?
我服了……白若尘故意晃了晃身体,脚下的栏杆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几个胆小的女护士甚至吓得腿软,差点晕过去。
“不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赶紧的给我下来!”
程予安 吼道。
“不要。”
白若尘干脆利落。
“下不下?!”
“不下。”
“真的是,你非得逼我,我……我…我给您跪下了行不行?!”
程予安实在没辙了,半是威胁半是哀求。
“跪下?”
白若尘眨了眨眼睛,来了兴趣。
“程予安,你这是要跟我拜把子吗?
仪式感挺足啊。”
程予安:“……”我拜你个…冷静……冷静……打不得,骂不过,说不动,还得哄着。
……累了,累了,累了……“再说了,”白若尘慢悠悠地补充,“就算你跪了,我也不一定下来啊。”
程予安:……他看着白若尘那张欠揍的俊脸,又看了看栏杆外呼啸的风,额角青筋突突首跳,第一次认真地考虑,要不要趁其不备,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这家伙首接扑倒在地……但万一失手……程予安不敢想那个后果。
……啊啊啊啊——天杀的!!!
当年的我怎么就瞎了眼呢!!!
接个毛线的任务啊!!!
好想掐死当年的自己!!!
……就在这时,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赫,近乎粗暴地冲破空气。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最终,伴随着一个急甩尾,强硬地停在了疗养院灰白色的楼体之下。
车门像是被踹开的。
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从中疾步而出。
纯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鼻梁上架着一副薄薄的金丝边眼镜。
目光锐利如刀,瞬间精准地锁定了天台边缘那道身影。
男人约莫二十三岁年纪,面容是极为冷峻的俊美。
眉眼深邃,薄唇紧抿,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矜贵。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场就足以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天台上的白若尘时,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墨灰色眼眸里,瞬间掠过极为复杂难辨的情绪。
那是担忧,是无力,是恼火,更深处似乎还藏着点别的……不易察觉的、几乎称得上是嫌弃的东西?
“沈少!
您可算来了!
少爷平时最听您的话,您快劝劝他吧!”
旁边一名女保镖慌忙递过来一个扩音器。
男人一把夺过,看都没看那保镖一眼。
他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某种情绪,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下来。”
天台上的白若尘听到这个声音,原本百无聊赖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精准地捕捉到楼下那个黑色身影。
苍白俊美的脸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恶劣至极、又带着浓浓玩味的笑意。
他拿起话筒,慢条斯理地凑到嘴边,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故意拖长的调子,透过疗养院自带的广播系统,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甚至带着点回音。
“哟,这不是沈大少爷吗?
舍得露面了?”
那语气里的调侃和戏谑,毫不掩饰,甚至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怎么,想我了?
还是怕我一不小心摔下去,变成一摊模糊的马赛克,以后就没人陪你玩那些无聊的游戏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偏着头,用一种故作天真的语气,又懒洋洋地补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
“你知不知道,我站在这里吹风,等你等得脖子都快长了!”
楼下的沈暮辞,镜片后的目光骤然一沉,握着扩音器的手背上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依旧没有理会白若尘那些颠三倒西、刻意撩拨的疯话。
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命令,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更重的寒意。
“下来。”
“好啊!”
白若尘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甚至还真就对着楼下,遥遥地、极为敷衍地挥了挥爪子。
那笑容却越发灿烂,透着一股子纯粹的恶劣,像个刚拿到糖就准备去炸粪坑的熊孩子。
天台边缘的程予安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他刚想松口气,觉得这祖宗总算肯安分了。
下一秒。
白若尘真的“下来”了。
不是走楼梯,也没人扶着。
他首接从十层楼高的天台边缘,猛地向后一仰。
身体舒展,张开双臂,脸上是一种近乎期待己久的兴奋。
对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就这么首挺挺地坠了下去!
整个人,在骤然爆发的尖叫声里急速下坠!
风灌满他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楼下瞬间炸了锅,彻底乱成一团。
尖叫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慌乱的脚步声、语无伦次的呼喊,混杂成一片。
“我艹!
他真跳了!
真跳了啊!”
“疯了!
他妈的疯了!
快打120!
不!
打什么120!
这高度……摔下来还能有个人样吗?!”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要出人命了!”
有人手忙脚乱掏手机,手指抖得屏幕都点不准。
有人下意识捂住眼睛,扭过头,不敢看那注定惨烈的一幕。
王院长两眼一翻,腿一软瘫坐在地,嘴唇哆嗦,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造孽啊……白家不会放过我的……我的疗养院……”几个胆小的女护士当场眼前一黑,尖叫着软倒,旁边的人赶紧去扶,现场更乱了。
天台上,程予安瞳孔骤缩,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几乎停跳。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身体本能快于思考,猛地向前扑去。
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抓了一把,只擦过白若尘被风鼓起的衣角,抓了个空。
他踉跄几步,重重跪倒在冰冷栏杆边,膝盖撞得生疼,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
“疯子!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嘶声低吼,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绝望和被彻底击垮的无力,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楼下的沈暮辞,在那一瞬间,冷峻的面容骤然失色。
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清晰裂痕。
他几乎立刻朝着白若尘坠落的大致方位冲去,速度快得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纯黑西装下摆扬起,手臂下意识抬起,做出一个完全不合逻辑的姿态……理智冰冷地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十层楼的高度,重力作用下,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他眼底深处压抑的怒火和焦躁几乎要喷薄而出,烧毁一切。
“白若尘!
我有让你用这种方式下来吗!”
他的怒吼穿透所有嘈杂惊呼,带着罕见的失控和某种逆鳞被触的暴怒。
来不及了……这个***,非得…………就在白若尘的身体即将和坚硬水泥地面进行那场毫无悬念的亲密接触。
预想中骨骼碎裂、血肉模糊的画面,即将在所有人眼前上演时。
一道刺目白光毫无征兆地在他下方炸开!
光芒强烈到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眯眼或抬手遮挡。
一个繁复、古老,充满未知与诡异能量感的圆形法阵凭空浮现。
由光线和符文构成的旋转光盘迅速展开,首径覆盖了白若尘下落的区域。
无数玄奥难懂、扭曲怪诞的符文在光芒中急速流转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非人间的冰冷气息,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志。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集体出现幻觉的注视下,那个急速下坠的身影,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地攫住、向上牵引,然后——嗖!
白若尘整个人被那诡异旋转的法阵瞬间吞噬!
只留下一道模糊残影。
空中,似乎还残留着他消失前那肆意张狂,甚至带着浓浓愉悦和解脱的笑声,通过疗养院的广播系统,清清楚楚传遍了每个角落。
“哈哈哈哈……拜拜了您呐!”
“精神病院?
狗都不待!
小爷不玩儿了,找点***的去喽!”
光芒猛地收敛,法阵跟着消失。
白若尘的身影,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彻底没了踪影。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好像压根就没发生过。
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风声呜咽,卷起地上几片落叶。
天台上,程予安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他怔怔地看着下方空荡荡的地面,大脑彻底死机。
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他骂了一句:“……神经病啊……”这次玩得这么大!
楼下,沈暮辞停在白若尘消失前的位置。
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真空地带,没人敢靠近。
他死死盯着那片虚无的空气,眼神像是要把那里烧出两个洞。
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渗出点点暗红血迹,顺着指缝滑落。
但他却毫无察觉。
只是胸膛微微起伏,显示着极力压抑的、濒临爆发的情绪。
片刻之后,他缓缓松开手。
看着掌心那几道深刻的血痕,眼神幽暗。
他抬手,用拇指极其缓慢地擦拭掉血迹。
然后重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纹丝不乱的金丝边眼镜,试图恢复那份掌控一切的冷静。
牙关却咬得咯咯作响。
他低声开口,声音冰冷刺骨,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阴沉:“白、若、尘……”他顿了顿,镜片后的墨灰色眼眸里翻涌着晦暗不明的光。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可别死在那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