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锁星骸
北斗七星印记在额间灼烧,左眼的星河不受控地流转,倒映出常人不可见的景象——潭底铭文正化作锁链向上攀升,每一道铁索都缠绕着发光的星图。
"这罗盘...在吞噬星光。
"少年惊觉潭中银月碎成光粒,疯狂涌向悬浮的青铜器。
玉蝉振翅频率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某种古老意志正顺着血脉侵蚀神智。
他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脚己被潭底淤泥凝成的墨色符咒禁锢。
陨铁突然迸发刺目强光,牧云生被迫闭眼的刹那,耳畔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再睁眼时,寒潭己化作血海,无数破碎的机关兽残骸漂浮在赤浪间。
他看到头戴青铜面具的战士在云端列阵,他们手中的弩箭竟能洞穿星辰;望见白发老者以指为笔,在空中绘出囚禁蛟龙的水墨牢笼。
"诸子道统,见吾不拜?
"威严的声音震得牧云生七窍渗血。
血色苍穹裂开缝隙,三丈高的青铜巨像踏浪而来。
那雕像左持量天尺,右握机关城,胸前镶嵌的正是太虚罗盘!
少年怀中的青铜器突然发出悲鸣,玉蝉翅膀崩碎成光点。
巨像抬手虚握,牧云生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就在他即将被无形之力碾碎时,左眼的星河突然逆时针旋转——时间凝滞了半息。
这须臾之间,少年看到巨像腋下第三枚齿轮缺了齿牙。
"破!
"牧云生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罗盘上。
北斗印记大亮,他竟看穿了青铜巨像的能量流动轨迹。
陨铁铭文突然活过来,化作锁链缠住巨像右腕。
少年趁机扑向潭边古松,却见整片山林的影子都扭曲成墨色符文。
巨像发出齿轮卡涩的怒吼,胸口罗盘射出二十八道星光。
牧云生翻滚着躲过洞穿岩石的光束,怀中突然坠出半卷《墨子》残篇——那是今晨替父亲整理书房时无意收进怀中的。
竹简展开的刹那,潭水凝成墨色巨龙冲天而起。
牧云生福至心灵,蘸着额间鲜血在虚空画符:"兼爱非攻,墨守成规!
"潭底升起青铜城墙虚影,堪堪挡住星光轰击。
巨像动作突然停滞,量天尺指向少年手中残卷:"尚同篇...墨家信物..."压力骤减的瞬间,牧云生望见陨铁深处封印着半截星舰。
那布满晶体鳞甲的船体上,插着柄刻有"牧"字的断剑。
当他凝视剑柄纹路时,左眼星河突然沸腾——未来某个时空,同样面容的青年正持此剑贯穿神明!
"小心!
"清冷女声破空而来。
紫衣少女脚踏机关鸢掠过潭面,袖中射出十二枚青铜骰子。
骰子在空中组合成八卦盘,竟将巨像的星光折射回击。
牧云生趁机滚进岩缝,见那少女腰间悬着七枚玉质齿轮。
她双手结印时,背后浮现墨斗虚影:"千机引·百丈闩!
"潭水化作三千青铜锁链缠住巨像,少女拽住牧云生跃上机关鸢。
夜风呼啸中,少年看见她耳后闪烁着与父亲祭服上相同的蝌蚪符文。
"白璃,墨家第三百代钜子候选。
"少女操控机关鸢躲过星光轰炸,鸢尾喷射的火焰里跃动着墨家符文,"你触发了阴阳家布置的星枢锁,整座青冥山正在量子化。
"牧云生抱紧罗盘,发现山体变得半透明。
林间惊鸟穿过树干,野兔在岩石中自由穿梭,仿佛物质界限正在消失。
玉蝉不知何时复原,正将青铜锈迹渡入他掌心血脉。
"必须去机关城重启周天仪!
"白璃突然咳出黑色机油状血液,"墨家守护的维度锚点...咳咳...被噬星族污染了..."机关鸢剧烈震颤,尾部拖出量子火花。
牧云生望见云层深处有巨物游弋,那东西像是鲸鱼与星云的结合体,腹部排列着无数晶体复眼。
当它张开嘴时,露出的不是利齿,而是旋转的微型黑洞。
白璃翻手亮出青铜矩尺:"非攻尺开路,准备跳!
"前方虚空被划出燃烧的裂痕,牧云生看到裂痕那头是悬浮在星环中的钢铁城池。
无数齿轮咬合的城墙外,赤红异星正喷射着生物战舰。
坠入空间裂缝的瞬间,少年听见青铜巨像的余音:"天道五十,遁去其一..."怀中的太虚罗盘突然变得冰冷,盘面浮现出父亲牧九渊的面容——他正在祖祠血战中,手持断剑刺穿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