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溟霁垂眸望着掌心凝结的霜花,那冰晶里流转着七重虹彩——正是《九霄云冥诀》第七层圆满的征兆。
"时辰己至。
"随着暮鼓声穿透云海,悬空玉阶次第亮起。
九十九级台阶尽头,镇派至宝"天机晷"正在吞吐星辉。
这是溟海宗百年一度的金丹试炼,三百弟子中唯他能踏足此境。
右手指骨突然传来刺痛,那道自婴孩时期就嵌在血肉里的青痕又开始游动。
云溟霁蹙眉捻诀,丹田处沉寂的沧海突然翻涌,浪涛声中竟夹杂着上古祭祀的吟唱。
"溟霁师弟,当心潮音噬魂。
"素白广袖拂过身侧,大师姐容昭月的声音裹着雪松冷香。
她腰间玉珏与天机晷共鸣,映出眉间一点朱砂印——那是溟海宗首席弟子才配刻的"沧溟印"。
石阶在足下化作流云,每一步都踏着星图轨迹。
当第七步落在摇光位时,识海里骤然炸开万千梵唱。
云溟霁看见自己丹田处的沧海掀起千丈怒涛,七座星岛在浪尖沉浮,其中天枢岛上的玉碑竟显出一列上古云篆:”溟海既倒,玄穹为牢“罡风突然化作实体,青金石阶崩裂处涌出炽热地火。
观礼台上传来惊呼,掌教真人手中拂尘银丝暴长,却在触及云溟霁衣角的刹那被无形道韵震碎。
"是太古禁制!
"戒律长老的惊呼淹没在雷鸣中。
云溟霁右手指骨青光大盛,那道蛰伏十八年的封印终于苏醒。
他看见自己抬起的指尖穿透时空,在天机晷表面勾出与玉碑同源的云纹。
星河倒悬的瞬间,丹田沧海归于死寂,七座星岛却亮如晨星。
"咔嚓——"天机晷表面蛛网般的裂纹中,渗出暗金色血液。
天机晷裂痕中渗出的暗金血液凝成珠串,在云谲台上空勾勒出二十八宿星图。
云溟霁右手指骨上的青纹正在吞噬星光,每道星辉入体,丹田沧海便浮现一座青铜编钟虚影。
"竟是云篆血裔......"掌教真人玄霄子拂尘轻挥,九道冰魄锁链己缠住云溟霁周身要穴,"戒律司何在?
将此子押入坠星窟!
""且慢!
"容昭月广袖翻卷,十二道水剑截断锁链,"天机晷示警未必是凶兆,师弟引动的可是《云笈七签》记载的......""放肆!
"玄霄子眉心沧溟印骤亮,整座云谲台的灵气漩涡为之凝滞,"三百年前云篆一族引动九重天劫时,你尚未入道。
"云溟霁在威压下单膝跪地,指间青纹却如活物般游向腕脉。
他忽然看清那些星图轨迹——分明与丹田沧海中的七座星岛遥相呼应。
当紫微垣星位亮起的刹那,沉寂的沧海突然掀起惊涛,浪尖托起一块刻满云纹的龟甲。”
星陨溟海开,鹤唳九霄外“龟甲篆文映入识海的瞬间,云溟霁瞳孔泛起青金色涟漪。
他本能地并指为剑,虚空划出与天机晷裂纹相似的轨迹。
整座悬空台剧烈震颤,七十二根镇龙柱同时亮起晦涩道纹。
"不好!
他在引动护山大阵!
"戒律长老祭出本命法宝"刑天镜",镜光却在天机晷血液前诡异地扭曲。
云溟霁感觉自己正在分裂——神识困在暴动的沧海里,肉身却被某种古老意志操控。
当指尖触碰到龟甲虚影时,三十三重天外突然传来鹤唳,声波震碎了他束发的青玉冠。
三千白发如星河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