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利落地将人拖到角落，从袖中掏出把青铜钥匙——这是三日前从太医令妾室枕下找到的。
"娘娘，在这里。
"春桃打开最里间的紫檀柜，二十八个青瓷药瓶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吕雉指尖掠过瓶身篆文，在"红铅丸"处猛然顿住。
这是前朝方士献给秦始皇的秘药，用处女经血混合朱砂炼制，据说能让人产生得道飞升的幻觉。
窗外传来梆子声，吕雉迅速取走两瓶药。
转身时腰间玉佩突然发烫，她看见最底层的黑陶罐上浮现出血色纹路——正是猛虎噬鹿图中断裂的鹿角形状。
三更时分，未央宫的青铜冰鉴凝结着水珠。
吕雉将红铅丸溶进刘邦每日必饮的参汤，药汁泛起诡异金芒。
这是她第三次在饮食中动手脚，前两次掺入的微量五石散，己让刘邦在朝会上出现短暂幻视。
"娘娘，张良大人求见。
"春桃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说...说夜观星象，紫微垣有变。
"吕雉手一抖，药匙撞在碗沿发出清响。
她想起昨日收到萧何密信，说张良最近频繁出入椒房殿。
玉佩在黑暗中泛起微光，映出她眼底翻涌的杀意。
"让他候着。
"吕雉将参汤倒入玉壶，突然捏碎藏在指间的蜡丸。
褐色粉末融入汤药的瞬间，玉佩突然变得冰凉——这是父亲留给她的保命符，遇毒则寒。
张良进来时带着秋露的湿气。
他目光扫过案上玉壶，袖中龟甲发出细微碰撞声："娘娘可知亢龙有悔？
""本宫只知潜龙在渊"吕雉轻笑，将温好的参汤注入金盏，"就像大人当年在博浪沙刺杀始皇，不也是藏于草莽？
""哗啦"一声，张良袖中龟甲尽数落地。
他死死盯着吕雉发间突然浮现的玉光——那支素银簪子正在蜕去伪装，露出和氏璧独有的虹晕。
"原来玉镜台秘宝在娘娘手中。
"张良突然跪地行稽首大礼，"臣愿为娘娘解卦。
"吕雉抚摸着簪头绽放的玉莲，这是她昨夜用药水洗出的真容。
父亲曾说，得和氏璧者得天下，当年秦国愿用十五城交换的至宝，此刻正在她发间流转光华。
五更鼓响时，吕雉得到了想要的卦象。
她站在廊下望着椒房殿方向，掌心握着张良留下的龟甲。
甲片上的裂纹组成奇异图案：朱雀衔丹，玄武断足。
"娘娘！
"萧何突然疾步而来，官袍下摆沾着泥浆，"戚夫人...小产了。
"药房深处的黑陶罐在吕雉脑中闪现，她瞬间明白那些血色纹路的含义。
当她们赶到椒房殿时，正听见戚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龙床前跪着瑟瑟发抖的太医令，他手里捧着带血的药渣。
刘邦双目赤红，剑尖首指吕雉咽喉："皇后是否该解释下，为何药渣中会有红花？
"吕雉颈间渗出血珠，目光却落在戚夫人枕边。
那对玉镯正在晨曦中流转血光，猛虎纹路竟化作狰狞鬼面。
她突然轻笑："陛下不妨问问太医令，去岁腊月他为何突然在京郊购置田产？
"太医令瞬间面如死灰。
萧何适时呈上账册："臣查证，太医令收受楚国遗孤黄金千镒。
"册页间飘落楚国王室独有的凤凰金箔，这是彭城之战时刘邦最痛恨的图腾。
"不可能！
"戚夫人挣扎着要起身，腕间玉镯突然断裂。
翡翠碎片中滚出颗药丸，遇风即化作红烟——正是吕雉那夜在太医院见过的红铅丸。
刘邦剑尖颤动，在吕雉锁骨划出更深血痕。
电光石火间，春桃扑上来举起玉佩："陛下请看！
"阳光穿透玉佩，在地面投出清晰影象：戚夫人正将药丸递给太医令！
满室死寂中，张良的声音幽幽响起："天垂象，见吉凶。
陛下，真正的灾星在椒房殿啊。
"吕雉感受着颈间温热鲜血，看着刘邦眼底的震惊逐渐化作恐惧。
她知道，这场赌局赢了。
昨夜让春桃用玉佩留影时，她特意选了戚夫人收买太医令的真实场景——只不过发生在三个月前。
当戚夫人被拖往永巷时，吕雉站在高阶上俯视着她。
这个曾把刘盈吓得夜夜惊厥的女人，此刻发髻散乱如疯妇，却仍死死护着小腹。
"你会遭报应的！
"戚夫人突然大笑，"你以为赢了吗？
看看你的玉佩吧！
"吕雉回到寝殿才取出玉佩，只见原本莹白的玉面爬满血丝，猛虎眼中淌下两道血泪。
她想起父亲临终前诡异的笑容："雉儿，要记住，这玉佩吸的血越多，预言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