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用九十年代打印机墨水写的坐标，随着光照增强逐渐扭曲成蛇形图案。
"EVA，定位北纬41°5212。
"她咬开战术手套的魔术贴，指尖刚触碰到胶片表面，整排书架突然发生多米诺式倾倒。
飘落的《龙族谱系研究》扉页间，某种金属节肢动物正在重组身体。
诺诺翻身跃上吊灯，腕表射出钢丝缠住通风管道。
下方传来纸张碳化的滋滋声，那些伪装成书籍的炼金生物正喷吐酸液。
当她在管壁内侧看见反光的鳞片时，终于明白这不是袭击——整个地下书库正在龙化。
"甜心，你那边心跳频率超标了。
"芬格尔的声音混着薯片碎响从耳麦传来，"我刚破解施耐德教授的医疗记录，1992年他在格陵兰接受的输血量足够复活三头巨龙。
"诺诺甩出燃烧笔点燃酸液池，火光中浮现出立体投影。
二十年前的冰海影像正在重播，但这次她看清了——潜水钟灯光扫过的冰层里，红发少女的十二单衣下延伸出脊椎状缆线，首***利维坦的眼窝。
"不是残影！
"她撞破消防玻璃取出消防斧，"EVA，把路明非的实时位置投射到..."话音未落，所有显示屏突然播放起婚礼录像。
那是她穿着白无垢与凯撒对饮九十九杯的清酒，但本该空着的第三盏酒杯里，漂浮着绘梨衣的发饰。
炼金生物组成的巨蟒撞碎承重墙时，诺诺的侧写能力终于捕捉到关键细节：每片蛇鳞都是微型显示器，正在播放不同时间线的死亡画面——楚子航被青铜锁链绞碎颈椎、路明非沉入东京湾的胚胎血茧、还有她自己被钉在十字形巨舰桅杆上的瞬间。
消防斧劈中第七节脊椎的刹那，诺诺看见鳞片缝隙里闪过虹膜扫描仪的红光。
当她强行扯下那片金属鳞时，鲜血突然在掌心沸腾，凝成青铜钥匙的形状。
"基因锁开启了！
"芬格尔突然严肃起来，"你手里的是白帝城龙枢的秘钥，等等...这枚钥匙的齿纹怎么和你的臼齿..."整栋建筑突然倾斜45度，所有书籍滑向正在溶解的酸液池。
诺诺用钢丝缠住钢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书库玻璃上维持着站姿——那个倒影正在用口红在玻璃内侧书写龙文。
"容器从来不是她。
"倒影写下最后一行字时，诺诺的太阳穴突然剧痛。
记忆宫殿最底层的黑匣子正在龟裂，她看见五岁的自己站在三峡游轮上，手里攥着的不是泰迪熊，而是半片青铜面具。
炼金巨蟒自爆的冲击波震碎防弹玻璃，诺诺在坠向酸液池的瞬间甩出虹膜样本。
玻璃管撞上燃烧的胶片柜，爆出的气体将酸液冻成冰梯。
她踩着冰碴翻滚到安全区时，怀里的分析仪己经完成最后比对。
"99.7%..."诺诺抹去嘴角的血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基因序列，"二十年前冰海下的东西，和楚子航发现的冷冻少女..."突然响起的《友谊地久天长》手机***让她寒毛首竖。
那是仕兰中学的午夜广播频率，此刻却从通风口源源不断涌出。
当诺诺意识到这是言灵·皇帝的发动前兆时，整排书架突然拼合成汉字"棺"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