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她脚踝处浮动的檀木香，混着波本威士忌的焦糖尾调——那是种精心设计的颓唐。
"陆先生对女客户的袜子都这么体贴？
"她缩回套着黑丝的脚，椅轮在地面划出半圆。
落地窗外霓虹把她的轮廓镀上紫边，蜜桃臀在真皮座椅压出危险的凹陷。
陆沉舟将万宝龙钢笔举到灯下，笔帽内侧的"SY"刻痕泛着经年摩挲的温润："苏律师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时，用的也是这支笔？
"他指尖抚过笔夹处的咬痕，"真可惜，明明更适合写情书。
"玻璃幕墙映出苏明玥骤然收紧的下颌线。
她夺回钢笔的动作太急，暗红色酒液在杯壁撞出漩涡："出去。
"声音像淬过冰的刀，可耳垂却诚实地泛起珊瑚色。
陆沉舟反而贴近她的办公桌，阴影笼罩住案头相框——那是张撕毁又粘合的婚纱照。
他伸手拨开她颈后碎发，指节若有似无擦过动脉："听说人在说谎时，后颈会先于脸颊发烫。
"钢笔尖突然抵住他喉结，苏明玥仰头的角度暴露出锁骨下的吻痕："知道我最擅长什么案子吗？
"她旋开笔杆，竟从内芯抽出一柄三厘米长的刀片，"让自以为是的情场高手，哭着签下精神损害赔偿协议。
"血腥味在空气中炸开。
刀片划破陆沉舟领口时，苏明玥的呼吸明显停滞了半拍。
他趁机握住她执笔的手，拇指按着虎口那粒朱砂痣慢慢画圈："真锋利，像你去年帮恒盛总裁夫人打离婚官司时用的..."话未说完就被威士忌堵住嘴唇。
苏明玥揪着他领带灌酒，琥珀色液体顺着下颌流进衬衫。
她的口红在杯沿印出半枚残月，高跟鞋不知何时卡进他双膝之间。
"这酒配你正合适。
"她舔掉他锁骨上的酒渍，"1984年的谎言，掺着2007年的背叛。
"指尖顺着腹肌下滑至皮带扣时，钢笔突然被塞回她掌心。
陆沉舟握着她的手在协议书上描摹："苏律师漏看了补充条款。
"纸页翻动的沙响中，他带着她的手指划过某行小字：若甲方产生肢体接触，需按每分钟五千元支付精神补偿金。
电子钟跳向二十三点整。
苏明玥突然扯开他的皮带扣，金属撞击声惊醒了假寐的扫地机器人。
她咬着他耳垂轻笑："记好了，现在是七万五千块。
"落地窗忽然被闪电照亮。
陆沉舟在强光中看清她眼底的水雾——那层冷硬的完美主义外壳下，分明蜷缩着当年那个在婚礼现场发现丈夫出轨的年轻新娘。
"你哭的时候也这么要强吗？
"他拭去她眼角湿意，却发现指尖沾着睫毛膏。
这个掌控着全市最贵律师事务所的女人，此刻正在他怀里细碎地颤抖，如同被暴雨打湿的工笔画。
苏明玥的报复来得又急又痛。
她撕咬他唇瓣的力度像在签署千万合同，指甲在他后背刻下凌乱的红痕。
当那支钢笔再次滚落时，陆沉舟终于在她耳边叹息："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暴雨淹没了呜咽。
苏明玥将脸埋进他染血的衬衫，声音闷得像经年未启的红酒柜："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想起他夸我穿白纱真好看时的眼神。
"凌晨三点的茶水间，陆沉舟对着镜子贴创可贴。
苏明玥的钢笔静静躺在咖啡机旁，笔尖还沾着他的血。
他突然发现SY两个字母在特定角度下，竟能拼成残缺的"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