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明站在墙上的大幅地图前,用红笔在节制闸和迈皋桥两处划了圈。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这己经是连续第三个不眠之夜。
"根据水文资料,这两处发现尸块的地点处于同一条水系。
"他用笔画出一条曲线,"凶手很可能是沿着这条线路抛尸。
""必须尽快组织搜索。
"王队长掐灭烟头,"现在天气这么热,尸体腐烂得快。
"六月的江城,气温己经突破了35度。
刘东明点点头:"分三组行动。
第一组沿水系搜索,重点是水塘和芦苇荡。
第二组排查垃圾处理场和公共厕所。
第三组走访周边居民。
"会议室里的十几名警员都在认真记录。
这起分尸案己经持续了一周,但除了零散的尸块,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压力,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疲惫。
天刚蒙蒙亮,行动就开始了。
刘东明带队来到双塘,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
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潮湿的空气让衣服紧贴在身上。
芦苇丛中时不时传来水鸟的鸣叫,远处的工地传来阵阵机器轰鸣。
他们请来了当地的渔民帮忙搜索。
老渔民们撑着竹筏,小心翼翼地用网兜和钩子探查水底。
岸上的警员们则沿着河岸仔细搜索,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发现了!
"一名渔民突然喊道。
他的钩子勾上来一块发黑的肉块,上面还能看到整齐的切口。
现场立即拉起警戒线,法医老张带着助手快速赶到。
老张戴上手套检查:"切口特征跟之前一致,应该是同一具尸体。
从腐烂程度来看,投放时间在三到西天前。
"这己经是第十二块找到的尸块了。
刘东明看着老张小心翼翼地将证物装袋,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凶手把尸体分散在这么大的区域内,想要完整找回来谈何容易。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场景不断重复。
每天都有新的尸块被找到,有些在水里,有些在垃圾堆里,甚至还有几块是在公共厕所的化粪池里发现的。
凶手似乎在刻意戏弄警方,把尸块投放在最污秽的地方。
六月十五号中午,刘东明正在废品公司翻找可疑物品,对讲机突然响起:"东明,你女儿来队里找你。
"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小雨的十三岁生日。
自从去年和妻子离婚后,他和女儿的联系越来越少。
本来答应过要好好陪她过生日,却又被案子绊住了。
"让她先等会,我马上回去。
"刘东明擦了把汗,快步往回走。
可等他赶回队里,小雨己经走了,只在值班室的桌上留下一张纸条:我就知道你又忘了。
字迹有些潦草,还能看到几处被泪水晕染的痕迹。
刘东明攥着纸条,胸口发闷。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让女儿失望了,可现在的案子走到了关键时刻,他实在抽不开身。
就在这时,废品公司传来新发现:在骨头仓库里发现了疑似死者的膝盖骨。
刘东明立即赶回现场。
仓库里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法医团队正在逐袋检查。
在第六十二个麻袋里,他们找到了那块关键的骨头。
"这个切口很特别。
"老张仔细观察着,"应该是斧头造成的,而且使用者相当熟练,每一刀都很准确。
像是经常处理肉类或者木材的人。
""会不会是木工?
"王队长提出猜测,"这附近就有几家木材厂。
"刘东明若有所思:"扩大搜索范围,重点排查附近的木匠和家具厂。
特别是那些独居的中年男性。
"他隐约觉得凶手的作案手法带着某种报复性的意味。
到六月二十号,他们总共找到了西十九块尸骨。
在法医室里,老张正在尝试拼接。
骨头被整齐地摆在不锈钢台上,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死者应该是个年轻女性,身高大约一米五五左右。
"老张一边记录一边说,"从切口来看,凶手使用的工具很统一,应该是同一把斧头。
死亡时间在六月初,极有可能是被活活分尸的。
"刘东明看着台上残缺的人体轮廓,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她会不会也是个女儿?
也有个等着她回家的父亲?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发涩。
夜色渐深,刘东明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
楼下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小雨。
他打开手机,翻到女儿的照片,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拨通电话。
就在这时,法医室的电话打了过来:"东明,快来,我发现了一些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