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头顶的破洞漏进来，照亮了空荡荡的十二排玄铁货架——如果那些锈得掉渣的铁架子还能被称为货架的话。
"少主，这是本教最后的固定资产了。
"大长老颤巍巍捧来个檀木盒，掀开盖子的瞬间，苏砚被晃眼的金光刺得眯起眼。
待看清盒中之物，他险些把灵石捏碎。
"你管这叫固定资产？
"盒子里躺着条金线绣龙的丝绸裤衩，臀线位置用歪扭针脚缝着"振兴圣教"西个字，后腰处还破了个拇指大小的洞。
"此乃第三十二代教主遗物。
"大长老老泪纵横，"当年他穿着这条亵裤独战正道三大掌门，您看这破洞......""是被剑气捅穿的吧？
""不，是教主的痔疮发作......"苏砚捏着裤衩的手微微颤抖。
三个月前他穿越成魔教少主时，总坛好歹还有三亩灵田，如今连护山神兽都被迫在景区扮吉祥物赚门票。
想到今早撞见护法举着"与九头蛇合影十文钱"的牌子，他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
"报——！
"库房门被撞开，浑身缠着绷带的左护法滚进来："禀少主，正道联军......"苏砚猛地起身："打过来了？
""送来账单！
说我们上个月偷袭时弄坏青阳宗的牌楼，索赔三百灵石！
"大长老扑通跪地："要钱没有，要命......""要命就给牌楼刷漆抵债？
"苏砚盯着账单末尾的小字念道："青阳宗诚招临时工，包吃住，日结三文钱？
"左护法悲愤点头："他们说魔教劳工比驴好使。
"苏砚攥着裤衩的手青筋暴起，眼前突然闪过蓝光。
检测到强烈坑人欲望，老六行为奖励系统激活机械音在脑海炸响的瞬间，他视野里飘过密密麻麻的弹幕：新手任务：碰瓷三名正道弟子（0/3）奖励：老六值100点（可兑换《碰瓷技巧大全》）警告：暴露魔教身份将触发天雷灌顶"坑人就能变强？
"苏砚眯眼盯着虚空中的光屏，嘴角逐渐咧到耳根。
这系统简首是为魔教量身定做——毕竟他们现在穷得连雷劫都劈不出火花。
大长老还在抱着账本哭嚎："库房只剩耗子屎，下月连护山大阵的灵石都......""谁说我们没资产？
"苏砚抖开那条金灿灿的裤衩，"传令下去，明日总坛门口摆摊，拍卖教主遗物！
""使不得啊！
"两位长老扑上来抱腿："这是圣教最后的尊严......""尊严能换灵石吗？
"苏砚踹开左护法，"把消息放给正道的古董贩子，就说这是魔教至宝金鳞蔽日裤，穿上能硬抗元婴雷劫——记得用留影石拍宣传片。
"右护法犹豫道："可这明显是普通绸裤......""所以要让九头蛇叼着它拍！
"苏砚把裤衩甩到护法脸上，"告诉那畜生，拍好了赏它二两猪头肉。
"打发走哭哭啼啼的长老们，苏砚揣着最后半块灵石溜下山。
系统光屏在眼前闪烁：检测到可碰瓷目标：前方三十丈，青阳宗外门弟子暮色中的苍梧镇灯火通明，苏砚蹲在糖葫芦摊前咽口水。
三个青袍修士晃着剑穗走来，腰间玉佩刻着"青阳"二字。
"师兄，听说魔教开始卖周边了？
""估计是假货，上次买的血魔老祖同款假牙连瓜子都磕不动......"苏砚默默运转敛息诀，将魔气压到脚底。
经过半个月观察，他早摸清这些外门弟子的底细——修为最高不过炼气三层，钱袋却比脸还干净。
"这位仙长，算卦吗？
"他拦住最后面的小胖子，"我看您印堂发绿......""你才绿！
"小胖子剑鞘横拍过来，"知道我们是谁吗？
"苏砚顺势踉跄后退，袖中滑出半块灵石"恰好"掉在对方脚边。
这是他研究三天《碰瓷的自我修养》得出的绝招——修真界版"摔倒的老人"。
"哎哟！
我的传家宝！
"他捂着胸口哀嚎，"这可是女娲补天剩下的五彩石......"围观群众迅速聚拢。
卖糖葫芦的老汉摇头叹气："这月第八个碰瓷的，现在魔教都改行干这个了？
""你胡说！
"小胖子脸涨成猪肝色，"我根本没碰......""留影石为证！
"苏砚掏出提前备好的假货，"诸位评评理，青阳宗弟子当街抢劫还有王法吗！
"光幕中"恰好"记录到剑鞘挥来的瞬间。
大师兄见状不妙，咬牙甩出钱袋："十灵石，此事作罢！
""师兄！
"小胖子急眼，"咱们全部家当就......""闭嘴！
"大师兄传音入密，"执法堂正在严打仙二代欺凌百姓，你想去挖矿吗？
"苏砚掂着轻飘飘的钱袋，神识一扫差点骂娘——九块劣质灵石加半张当票。
果然名门正派的脸皮比魔教还厚。
任务进度：1/3奖励：老六值+10（当前余额：10）系统提示音刚落，异变陡生。
小胖子突然抽搐着栽倒，怀中滚出个瓷瓶。
苏砚鼻翼微动——是劣质筑基丹的味道。
"快看！
青阳宗吃假药啦！
"不知谁喊了嗓子，人群顿时炸锅。
苏砚趁乱摸走瓷瓶，指尖触到瓶底刻纹时瞳孔骤缩。
那是个残缺的九重天云纹，和裤衩破洞处的绣纹一模一样。
"抓住那个算命的！
"大师兄的怒吼从身后传来，"他才是卖假药的！
"苏砚拔腿窜进暗巷，怀里突然多了团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对上一双金瞳，白毛狐狸正叼着鼓囊囊的钱袋冲他咧嘴。
"谢了兄台！
"狐狸口吐人言，"五五分账？
""分你大爷！
"苏砚甩手扔出假留影石，"那是老子的......"轰！
爆炸声惊起满街飞鸟。
苏砚被气浪掀翻时，隐约听到系统提示：成功转移仇恨，老六值+20解锁成就：祸水东引（初级）当他灰头土脸爬出废墟，三个青阳弟子正被执法堂按在地上。
白狐狸蹲在房檐抛接钱袋："合作愉快？
""愉快个鬼！
"苏砚抹了把脸，"那钱袋里......""知道是空的。
"狐狸甩来块玉牌，"药王谷通缉令，抓个假药贩子赏五十灵石。
"苏砚盯着玉牌上自己的画像，眼皮狂跳。
画师显然跟魔教有仇，把他画得像个没进化完全的狒狒。
"五五分？
"狐狸尾巴卷走玉牌，"我提供情报，你当诱饵。
""七三。
"苏砚拔出裤衩系在腰间，"我七你三。
""成交！
"狐狸爪子在虚空划出血契，"顺便说，你裤衩在发光。
"苏砚低头，只见"振兴圣教"西个字泛着幽幽蓝光。
破洞处隐约浮现星图，转瞬即逝。
当他回到魔教总坛，大长老正抱着钱箱傻笑："卖出去七条仿品，赚了二百灵石！
""仿品？
"苏砚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您吩咐做的山寨货。
"左护法捧出条绣着"振兴奋教"的裤衩，"九头蛇的鳞片做的布料，绝对以假乱真！
"苏砚盯着那坨散发着腥味的"周边"，突然理解正道为何要剿灭魔教。
新手任务完成度：2/3系统提示音中，他摸向怀中瓷瓶。
九重天的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裤衩上的星图似乎与之呼应。
此时千里外的青云宗，林小满正咬着笔杆对账本发愁。
"又亏三百灵石......"她抓起佩剑冲出门，"魔教最近在哪活动？
""师姐要去除魔卫道？
""不。
"少女把算盘塞进剑鞘，"去讨债。
"（本章完）